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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半点为难都没有。
沈瑞一时间倒是有些荒唐地信服了那心中所言的“自愿应允”,他看着江寻鹤,眼中裹挟着一丝深意。
这点低劣的手段,他不信在原书中天地谋算于一心之间的江寻鹤会分辨不出,但现下却全是一副引颈受戮的姿态……
沈瑞忽而勾了勾唇角,他不在乎这其中的变数是什么,他想要的无非是将这鹤鸟囚于牢笼之中,困为乖顺的金丝雀,至于是想尽了法子驯服的,还是主动归顺的,都不要紧。
他这人,从来只看结果。
他只要这对面坐在镶金藤椅上的人剥了这一身冷冰冰没意趣的官袍,裹些织金绣花的料子,最好那一身的皮肉处处暧昧难言,挂满了绮丽珠宝才好。
沈瑞面上半点不显,分明他就是这一切背后的操刀人,现下却仍能轻声安抚道:“竟是如此,只是沈某行事素来放肆惯了,即便以后学了些礼法,想来也不是一天便可规束的……”
他勾起唇,难得露出些真心实意的笑容来:“只怕是要牵连江太傅了。”
江寻鹤端着茶盏的手指蓦然收紧,杯盖因着这点力道猛地同杯沿碰撞在一起,磕出一点声响。
沈瑞眼中含笑看着这点浑不合礼法的错处,却听那人语调仍是一惯的清冷。
“沈公子随意便好。”
“江某,无碍。”
第045章
沈瑞姿态散漫地坐在椅子上, 轻轻晃着小腿,腰间的玉饰随着他的动作玎珰作响,显得愉悦又奢靡。
他的目光从江寻鹤的眉眼上掠过, 如果忽略其方已说完话便抿紧的唇,大约那“无碍”二字还真能凑出些坦荡荡的真实来。
明明坐在镶嵌着雕花金片的藤椅上,披着这中都城内人人求之的官袍, 可仍像与这权势富贵半点关系都没有一般。
好像这官袍是沈瑞硬披挂在他身上的, 这藤椅也是沈瑞硬逼着他坐下的般,现下却端处一副以身报恩的模样来。
沈瑞消磨似的舔了舔齿尖, 心中默默想到:还真是,难办啊。
面上却很轻地笑了一声,合手道:“多谢江太傅体谅。”
恰逢着一阵风吹过来, 惊动了院子里的花叶, 后者闻风而动, 衣袖被风卷起一个弧度, 沈瑞听见他轻声道:“本分所在。”
沈瑞心中嗤笑一声,这漂亮鬼的本分, 可全不在此处。
春珰见状,轻声提醒道:“公子,该动身去陆府了。”
沈瑞状若惊觉般笑道:“昨日命人给太傅送了请帖,不知太傅意下如何?”
口中问的是意下如何, 实则院子中的侍女已经端着放置着衣服配饰的托盘站在沈瑞身后了,只等着江寻鹤一点头, 这些东西就会尽数转到他面前。
沈瑞的目光停顿在江寻鹤的眉眼间, 试图将那毫末的情绪都分辨个透彻。
江寻鹤却好似浑然不觉般垂眼, 将丁点对视的可能都轻轻错开,目光只停留在脚前寸许的地方, 再稍微往上点,就是沈瑞裹着织金料子的精瘦小腿。
他轻声问道:“陆公子只请了沈公子前去,江某只怕不便前往。”
沈瑞浑不在意道:“你来这中都许久,大约还没见过多少人,此番的宴席大约都是些世家子弟,你且去认认人,日后也便宜些。”
便是养了只雀鸟也要在脚上锢一圈烫着名字的金环,才好叫见者知晓这是他沈瑞的爱宠。
只可惜,现下没法子在这漂亮鬼脚踝上锢个金环。
沈瑞面上难得生出一丝遗憾,但又很快收拢了起来,先将人带出去瞧瞧,中都城内旁的世家子弟得了个什么稀罕东西也是先带出去给众人瞧瞧的,跟署名没什么两样。
沈瑞还沉浸在这遗憾和周全两般之中,全然没注意倒江寻鹤绷直的唇角很轻地翘了一下,甚至捏着杯盏的手指都不自觉地轻轻敲了敲。
这种感觉很神奇,江寻鹤从来没有想过会会有一个人这般恰巧的出现于他的面前,三言两语将他的窘境化为虚无。
反倒是那些真正与他有些血缘关系的人将他当做可以长久汲取的养料,让他入朝为官、让他为家族生意大行方便、让他想尽一切法子挤进世家行列。
若非如此,他最初便不会同意沈瑞同楚家的生意往来,但是现在……
江寻鹤抬眼看向沈瑞,这人将他种种谋算一并打碎,然后状若无意般将他汲汲所求之物摆在了他的面前。
他的目光沿着那精瘦的小腿一点点攀附而上,以一种低位者的姿态献祭着自己的臣服,可所行之事却是一种无言的禁锢。
他哑着声音道:“如此,便多谢沈公子了。”
哪怕这只是为了杀他而虚构出的骗局,也无休止地延续下去吧。
——
“公子,沈公子和江太傅一并来了。”
管家躬着身子站在院门处合手禀告着,他身后是高大的院墙,遮拦住了好一片繁华喧嚣。
陆思衡捻着一颗白子落在了棋盘上,对黑子形成了围合绞杀之势,与他一桌之隔的陆昭手指不断摩挲着黑子,犹豫了半晌才小声认输。
赢了一盘棋也不见他面上有什么欣喜,反倒好似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