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辨出了沈瑞话中的意思,陡然之间就想明白了。
好似从此就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一般。
他有些迟疑地问道:“那孤现下回去也要先去寻母后吗?”
“这会儿已经来不及了,皇后娘娘手段太多于怀柔,等着起效的时候估摸着你早就被打死了,这会儿得寻个雷厉风行些的。”
沈瑞略一思忖,就掀开帘子对外面的侍卫道:“派人快马回府,去……长公主院子里,请她出来。”
沈瑞怎么添油加醋游说的萧明锦不大清楚,但他却知晓长公主领着沈瑞半夜进宫,一人手中拎着一把戒尺。
一个是去教训父皇的,一个是来教训自己的。
沈瑞不算手下留情,等着打够了数目收回戒尺的时候,萧明锦左手已经是红肿了。
沈瑞招了招手,立刻便有小太监拿了早就用帕子包好的冰块来给萧明锦覆上。
沈瑞正用帕子细细擦着那戒尺,萧明锦单是看着就觉着手一阵一阵地疼,但他也只能将冰块压紧些,以此来勉强缓解着。
沈瑞看了他一眼:“长公主今夜忙碌,是以才差了我来。”
“储君亦是国本,更何况是此般逆贼横行之时,殿下今日受了罚,便也好好想想,如何做一个储君,才算是不辜负百姓的供养。”
萧明锦被他说得一阵羞愧,也知晓自己此次出宫闹出的动静不小,即便太傅安慰他,但他的确没能做个能叫天下人信服的好储君。
“孤知道了。”
“殿下既然清楚,臣也就不再多言了,方才打的只是左手,殿下明日起便要这些时日落下的功课都补上了。”
萧明锦面上显出一瞬的僵硬,但片刻后还是合手应下了。
沈瑞瞧着他心中嗤笑一声,小崽子还敢不愿意,他还没说江寻鹤要被整日拘束在宫中呢。
可片刻后,沈瑞还是抬手摸了把萧明锦的脑袋,语调之中显出些安抚来:“今夜便好好休息吧,陛下那边长公主会料理清楚的。”
萧明锦听着一时之间说不清是高兴还是同病相怜,毕竟他可是听那些宫人说了,那阵仗可比表哥要吓人多了。
他这已经算是优待了。
沈瑞转身要走,却又被扯住了袖口,萧明锦神色上有些局促,但还是问道:“景王叛乱一事,现下如何了?”
沈瑞垂眼看了看他有些乱糟糟的脑袋,随手又拍了拍:“安心吧,这江山到你手上的时候定然是牢靠的。”
单是一个明帝,就愿意为着他这个儿子殚精竭虑。
沈瑞踏出宫门的时候下意识转头看了眼,心中倒是生出些旁的情绪来。
倘若是寻常人家的孩子大约受了这一遭苦,此刻定然是伏在父母怀中哭闹,享受着父母的爱怜,偏偏帝王之家是决不允许一个储君露出这般脆弱的样子来。
享受着万民供养,就必须要让自己成为能够使得万民满意的君主才行。
吃了这碗饭,就吃不得那碗饭的。
——
太子已经寻回来了,但是关于他的传言却并没有完全消失,甚至传得越发离奇。
最初沈瑞只是给他包装了个将计就计、孤身涉险、反杀贼人、护卫河山的形象,但群众的创作力量是强大的,短短几日,萧明锦都快在传言之中以一己之力杀了景王一党所有人了。
就连传到沈瑞这个原作者的耳朵之中,都叫他好一阵愣神。
但无论如何,大军也是定然要开拔的,总得拿乌州叛党的血来将藏在人群之中尚且还未显现出来的心思给压下去不是?
沈瑞为着凑热闹还去瞧了一会儿,但到底还是有几分失望的,那腰、那腿,都比穿书前的差了不止一点。
但好歹气势不改。
像是某种讯号一般,大军一离开中都往乌州去,城中瞬间便消停了下来,就连聚在街头巷尾说笑的百姓都少了些。
即便战场远在乌州,但那种兵戈血腥味却好似传遍了汴朝般。
父兄去了战场,留在中都的这些妻女老小便只能从朝廷的一张张战报中得以一窥家人的情况了。
沈瑞能做的也只有不至于使那些兵吏们断了口粮,粮草辎重一一供应明白就是了。
他倒是不觉着景王能翻出多少浪来,只是难免要折腾些时日——为着那些个权势私心,拿金银人命去填,谁先将那沟壑填平了,谁就能够多胜一步。
景王、明帝之间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分别,沈瑞同那些口口声声喊着正统的朝臣儒生也不大一样,他不在乎哪个是正统,只在乎哪个能给自己带来切实的利益。
说到底,这天理公道之下,又处处暗藏着私心罢了。
第188章
这场仗打了许久, 久到沈瑞已经去工坊瞧着,琢磨要给兵吏们准备过冬的衣服了。
乌州不比中都冷,但湿寒之气却是难免。
工坊之中皆是些女子在做工, 楚家给的工钱不算少,况且她们在这工坊中签了契,就连买布帛也能便宜些, 于家庭也是省了一笔开销。
更何况她们不过是到这工坊之中绣花织布, 楚家的那位掌权人可是处处谈生意都不曾有半点畏惧,这也给了她们不少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