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黄芪菊楂大枣茶
侄女过来后,戛然而止。
屿衡都成婚了,担心她又做出什么不体面的事,闹得两家对里对外不好看。放下包,就匆忙过来敲响隔壁的院门。
“你就是刚和屿衡结婚的小苏吧?我是住在隔壁的婉姨,最近我和我丈夫建军都忙,到家你们院里的灯都关了,就一直没过来看看。”话说到一半,商清婉瞧见从苏楚箐身后冒出来的两个小脑袋,惊讶道:“哟,知晏知微也在家呢?”
知微抱着苏楚箐的小腿,感受到目光又立马缩回去,小声叫了句:“商奶奶好。”
知晏抿唇,也跟在妹妹后面礼貌叫人:“奶奶好。”
商清婉脸上挂着笑,心里却有些难过,要冯琴没在孩子面前说过那些话,这俩孩子也不会与自己这般生疏。
“知晏知微真乖,早知道你们回来了,我就不应该让司机把礼物送到那边去。”
那边,自然是知晏知微爷爷奶奶家,听老冯说屿衡最近忙,商清婉理所当然地以为两个孩子又被宋恂初和顾尚忠接了过去。
商清婉将提在手中的礼盒递给苏楚箐,“第一次见面,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买了些茶叶,是我和你们建军叔的一点心意。”
“这您带回去,我不能收。”
商清婉都能发现的疏远,苏楚箐哪能感受不到?连忙摆手,“您过来看我和孩子,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能收您的礼物。反倒我和屿衡作为小辈,没上门拜访您和叔叔,希望您不要生气才好。”
在官场沉浮多年,商清婉对她不由得高看几眼,年纪轻轻,看起来青涩的像是刚出学校,做起事来却颇为妥帖。
住在大院里的家庭,哪个不是这个时代的佼佼者,但正是因为凭借天赋或努力到达这个位置,就更应明白‘毋黩货以丧身败家’的道理。
屿衡年纪小,像他这个年纪,能做到正教授的位置,放眼全球也是少有。
作为他的爱人,不说能做出多大番成就,至
() 少要廉正自守,不能拖他后腿。
但商清婉今天就是来看看小辈的媳妇,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你这孩子,跟我见外干什么?就当是婉姨送你们小两口的新婚礼物,提过来可没有再带回去的道理。”商清婉故作生气,“再说了,我给俩孩子都买了东西,不给你带点,到时候你婆婆还以为我对你有意见呢。乖,赶紧收下。”
在门口推来推去的也不好看,苏楚箐只好收下。
“真是让您破费了,也别站着,进屋坐坐,我们刚好在喝茶,您也进来喝一杯。知晏给商奶奶拿双拖鞋。”
商清婉原本只是打算看看屿衡的新媳妇长什么样,送完礼就打算回去了。
听到苏楚箐的话,又联想到中午那碗备受好评的芙蓉蔬菜汤,原本不爱喝茶水的商清婉,肚子里的馋虫又被勾起来。
“那行,我也好久没见知晏知微,正好今天忙里偷闲,陪两个孩子玩会儿。”
还没进屋,沁人心脾的香味扑面而来。
冯建军这些年身体愈发不好,商清婉也自学了些养身的知识,鼻尖轻嗅,她惊讶道:“黄芪?”
黄芪虽然算不上价格拔尖的中药材,但一根的价格也不便宜,商清婉只有过年过节家里来客人的时候,会拿出些陈货用来煲汤。
哪有平常在家,嘴馋当做茶饮冲泡的?
苏楚箐不知道她心中的惊讶,从知微手中接过清洗干净的陶瓷杯,“刚刚孩子们流了些汗,我煮了些黄芪菊楂大枣茶,算是给他们打打牙祭。”
不是说屿衡这媳妇是从乡下来的吗?
怎么比她一个妇联主任过的日子还要豪气!
这个想法刚一冒头,商清婉就立马止住,攀比之风要不得。无产阶级工人兄弟姐妹既然选举了她,就要为人民做实事,为国家干好事,哪能仅仅因为口腹之欲,就被小资思维腐蚀。
商清婉从苏楚箐手中接过茶饮,本以为已经足够豪横,瞧见沉在杯底的黄芪切片,瞳孔瞬间收缩。
黄芪取自豆科膜荚的根茎,平时商场里售卖的大多是三到四年生,品质最好的也不过是成人拇指盖大小。
但苏楚箐端上来的这份,黄芪已经削去外皮,只留下内里微黄泛白的药芯,却比商清婉买过的都大。
单看这成色,至少是十年往上!
商清婉整个人都不好了,就算这不是她家的东西,她也心疼啊。
用黄芪王煮茶,不是败家是什么!
痛心疾首喝了口茶,温润的汤水沿着嘴唇、舌尖淌入咽喉,直至毫无阻碍地流进胃部。
批评的话,商清婉却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这……也太好喝了!
很难说出商清婉此刻的感受。
菊花与黄芪的搭配世间绝妙般契合,一口入喉,身心都仿佛受到了洗涤,沉积胸间的郁气瞬间消散。就连因工作中遭遇烦心事而产生的不悦情绪,在此刻都有了最好的疏通渠道。种种滋味涌上心头,最后又在这绵密的草木清香当中消散。
商清婉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人会说,美食能够治愈人心。
手里捧着的仿佛不是一杯简单的茶饮,而是让商清婉领悟真谛的万应灵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