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老要张狂少要稳
夏川平静的看了他一眼,决定给他挖个坑:
“文凭当然有用的,但为了文凭浪费时间就不值得了。另外,我觉得只有这两科是干净的。”
一句话,直接把话题带进深水区,让三个老师微微变色。
唐晓东先是吓一跳,但瞬间又兴奋起来,两眼放光地质问:
“其他科怎么不干净了?”
夏川从容反问:“比如××××史,那都是真的吗?”
唐晓东还没学这一科,但他自有办法,夸张地大笑道:
“钟老师,历史书还有假的吗?”
钟老师有些无语,历史书都是人写的,怎么就不能有假的?甚至故意颠倒黑白的地方都有。
但这能说吗?
甚至都不能公开辩论。
她有些无奈,只好转头看向窗外。
夏川心中冷笑,这傻逼还算明智,没问哪地方是假的。
但这还没完,夏川又平静地问:“比如正治经济学,那说的都对吗?”
这坑就更深了,唐晓东是吐血也辩不过夏川的。
最要命的是,三个老师都狡猾狡猾的,发现夏川底气很足,所以谁都没有接茬。即便要试探深浅,也得私下里一对一的辩论,否则万一被学生问住了,这老脸还要不要?
唐晓东却心中大喜,这一科他可是学了,他断定夏川纯属在这装逼,迫不及待地问:
“你说哪地方不对?”
夏川微微冷笑,这可是你自己找抽。
他刷的一转身,面对唐晓东而坐,展开长篇大论。
“人的本质是自私的,这是经济学的最大基石。如果这个基石都不能达成共识,那经济学大厦就彻底动摇了。而且早晚要出问题,甚至轰然坍塌。比如现在的老毛子国家。
西方发达国家尊重这个最大基石,所以他们盖了经济学大厦的第二层,在宪法里明确规定: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有了宪法的保障,那么第三层基石就来了:保护正当的资本逐利。
这三层基石牢不可破,后面的大厦才不可动摇。
再看看我们的理论,看看我们做了什么?完全相反。
无私奉献,平均分配,大锅饭。
不可否认,无私奉献的人很多,但大部分人没有这么高的觉悟。结果,社会生产力得不到充分释放,既然干不干都一样,几个人愿意比别人干的多?
私有财产在法律上,没有清晰的保护,资本逐利行为没有法律保障。
后果是外资不敢来,老百姓做点生意还要战战兢兢,压抑了主观能动性的释放,压抑了生产力的发展。
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把投机倒把定为犯罪,这打击面太宽,执行起来随意性太强,没有严格界限,危害远远大于好处,早晚要取消的。
所以,我们的正治经济学需要理论重建,需要实事求是,需要尊重社会规律,不要脱离实际。
当然,我不反对你学习,我只是说说而已。”
夏川说完,直接掏钱交了学费,好似转眼就把唐晓东忘了。
三个老师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个夏川看起来高中刚毕业的样子,居然有如此深刻的见解?
唐晓东却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夏川这是赤果果的无视啊。
这比蔑视还打脸,这是笃定他无法反驳,所以根本不屑于和他争辩。
他发现没有一个老师辩驳,哪还能不明白,立刻转头道:
“刘校长,你看夏川是来学习的,还是来砸场子的?”
蔡老师和钟老师无奈的对望一眼,夏川只是针对唐晓东,反倒唐晓东祸心不小。
刘校长清癯的脸庞露出旭日般的笑容,这个时候就看出一个人的水平高低了,毕竟是比市长级别都高的人,很淡定,很有担当,他温和而缓慢地道:
“夏川,我今年七十二岁了,钟老师和蔡老师虽然很年轻,但也都退休了……”
蔡老师白了他一眼:“你说我们像十八多好?”
刘校长是心理学教授出身,又当了几十年校长,夸女人年轻是基本操作,此时继续道:
“我们现在可以说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了,虽然社会办学也是学校,但责任小了,顾忌少了,就没有什么是不能包容的。
有一句话说的好:老要张狂少要稳。
与其说我们办班是想发挥余热,不如说我们需要和年轻人在一起。老了,就容易暮气沉沉啊。
对我们来说,张狂一些是好事。也没人能把我们怎么样。毕竟老树根深。
但年轻人就不同了,你们还是小树苗,禁不起风吹雨打啊。
在我们这个国家,每个人都需要一个面具,你是要给自己营造成斗士的形象吗?
我看不是,你是很务实的人。
所以,有些话和我们说说没什么,出去就别乱讲了啊。”
夏川有些感动,刚才自己说那番话在二三十年后很平常,可以说是学界共识,但在这个年头,绝对是危险的,太犯忌了,而刘校长居然能包容,还如此语重心长,显然是把自己当入室弟子来爱护了。
“谢谢校长的金玉良言,其实我在外面很老实的,请您老放心。”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