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回忆

崩溃，就连最后一条路都给堵死了。

像是老天爷还嫌他俩今天不够惨，蒋厉刚说完这句话，手机灯晃晃悠悠闪了两下，直接给干灭了。

“......”

蒋厉：我c@￥%&！！！

整个人彻底麻了，蒋厉肩膀一松，叹了口气：

“看来咱们得另想办法了。”

“......”

唯一的光源熄灭，月亮完全掩进了云层里，四周彻底陷入了黑暗。

等了半天，发现没人说话，蒋厉终于意识到一点不对劲，伸手向前摸了摸：“邬楚？”

几次挥到空气，直到最后一下，他才摸到

一处柔软中带着坚硬的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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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厉碰到它的一瞬间，却感觉到它像蝶翼般微微震颤。

——他在发抖。

意识到这一点，蒋厉甚至没多思考，长臂一揽，直接将还在颤抖的男人搂进了怀中。

晚风吹过，林梢发出细碎的声响，远处隐隐传来鸟雀的啼鸣。

昏暗潮湿的坑底，两个人身量高瘦的成年人相拥抱坐在角落，男人雾蓝色的发顶被人按住，整张脸陷进对方的怀里。

青年嗓音轻缓，伴随着轻轻的拍背动作，虽然不是很熟练，但意外地温柔，像极了在哄什么不谙世事的小孩子。

“不怕啊……不怕……”

陡然降临的黑暗让邬楚忍不住僵直了身子，继而不可抑制地由骨及肉生出一股战栗感。

指节因为过度害怕掐得发白，唇瓣也被咬出一层疼痛的血色。

数不尽的黑色大手狠狠撕扯拍打着他的头颅，像是要将他永远摁死在这片吃人的黑暗中。

迷离间，邬楚只觉得自己置身于无际的深海，呼吸困难，难以逃离，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只能任由自己溺毙其中，不断坠落，下沉......

濒临窒息的时候，他忽然听见一声熟悉的呼喊，而后，在他甚至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陷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脸颊抵在滚烫又紧实的胸膛上，后脑被轻轻扣住，呼吸间尽是独属于对方干净又温暖的气息。

邬楚僵了下，后背下意识紧紧绷起，是一个应激排斥的动作。

可又因为头顶不断传来的青年温柔的声线，和背后缓缓轻拍的动作，很快变得缓和。

他身上很冷，但抱着他的这个人却是热乎乎的，搂着他的时候像一处宽大却又包容安全港，泛着让人安心的温度。

邬楚耳朵贴着他平稳的心跳，有些没来由地想，他没说实话。

小狗是他在一个暴雨天捡回来的，那时候他刚被人从箱子里找出来没多久，整个人还没大人一条腿高，瘦得像根皮包骨头，就跟那只淋了雨又死了妈的狗一样。

所以他看见那只狗的第一眼，就下定了决心要带它回家。

因为听说母亲对狗毛过敏，所以小邬楚很小心很小心地将小狗藏在老宅一处废弃的院子角落里，以为这样就不会被那个男人发现。

可他还是太小了，小到低估了人性，也高估了父母对他的感情。

邬楚一向知道自己在这个家除了老爷子，没人待见，可他当他看见男人冰冷的皮鞋冷冷踩过小狗尸体离开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他恶狠狠冲上去拼命撕咬那个男人，又被一脚踹开。

但只要自己还能站起来，他便挣扎着再次冲上去，而后又是一脚。

循环往复，直到他再也爬不起来。

那真的是很长的一阵雨季。

醒过来后，他看着爷爷湿红的眼眶，呆呆地抿了抿唇。

小狗的尸体被当成垃圾扔了出去，他被带到男人面前，顶着一脸伤，木楞楞地道歉。

可能是时间太长远，后面的事情邬楚有点记不清了，只记得从那以后，他再没养过任何一只活物。

也再没睡过一次好觉。

“不怕啊......不怕......”

随着意识回溯，青年笨拙但认真的声线再次在头顶响起。

久违的安心感传来，邬楚眼睫轻颤，往他心口又贴了贴。

而后，沉沉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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