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
一定会的……”
这句话是对蓝婷婷母亲说,也是对她自己去世的母亲说。
找到凶手,为他们报仇。
周浔安又怎么会不懂,当年,他送凌霜回家,和她一起经历过这些事。
也是那时候,他立志要查清凌霰案的始末,将正义还给凌家人。
后来困难重重,他不曾放弃,一路咬牙坚持。除却对凌霰的同窗情义、对凌霜的儿女情长,还有那份对正义执着的渴求。
他那年本该毕业,有一片大好的前景,全部因为查这个案子断送了。
不过,他从没后悔过。
*
回去的路上,又下起雨。
南城的冬雨细且密,冷冰冰落在风挡玻璃上,一根根往下爬。
玻璃内侧起了一层白蒙的水雾,周浔安切换空调出风口,将那团团白雾一点点烤干。
凌霜耷拉着脑袋坐在副驾驶,眼眶红着,神情有些蔫。
周浔安知道她在想什么,心里比她还难受。
“凌霜,我们就快赢了。”他低声轻哄。
“就快是多久?”她声音干涩,眼泪汹涌。已经等了好久好久,正义一直在缺席。
“再坚持一段时间。”他把车子停在道旁,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别担心,我们会找到他的。”
“嗯。”凌霜转身,一把抱住他的脖子。
“别难过了,再过几十年,你我都会和凌霰、叔叔、还有阿姨见面。在那之前,我会一直是你的家人。”
凌霜把眼泪全部洇到他脖颈里:“周浔安,你好会哄人,人死后根本就没有灵魂,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们。”
() “原子是不会消失的,太阳飓风会将原子带回宇宙各个角落,你看到的花草树木、日月星辰里都有他们的原子……”
他说着话,将车窗降下,让风和雨水落进来。
“你想着他们的样子,感受下这雨水。”周浔安握着她的手,探到窗外。
“好冰。”凌霜说。
“冬雨冷,这是凌霰在和你说,‘小鬼,别哭,丑死了。’”
凌霜觉得他学得很像。
周浔安继续安慰:“等出太阳,他肯定还会再来,你自己猜他什么意思。”
“你有一天也会变成原子吗?”凌霜泪意止住。
他抱着她哄:“也许会,但我会在每次晴天说我爱你。”
“那下雨天呢?”凌霜又问。
“下雨天说我想你。”
“那打雷呢?”凌霜继续问。
周浔安装作一副很愁人模样:“凌队,你总得让人喘口气吧?”
凌霜被他逗笑了。
他亲了亲她的眼睛问:“哄好了吗?”
凌霜说:“没有呢,我饿了。”
“那去吃点东西?”
“去舞蹈学院那里吃排骨饭吧。”她今天想去那里,那里珍藏着她的怯懦和回忆。
周浔安调转车头,往回开。
十分钟后,他们出现在舞蹈学院门口。
凌霜看着舞蹈学院几个金色大字,心脏扑通直跳:“没想到,我跟你还会来这里。”
“冥冥之中自由安排。”他说。
九年前,他们常去的那家红烧排骨饭还在,老板换成了老板儿子,口味没变。
凌霜吃了很多,额头上出了一层细汗,脸蛋红扑扑的。
天黑了,车子再次路过舞蹈学院,里面灯火闪烁。
周浔安问她:“要去里面逛逛吗?”
“好啊。”凌霜欣然同意。
一柄大伞隔绝雨幕,雨水冰冷,爱人的掌心温暖炙热。
路过一处路灯,凌霜抬头在伞面上找“星星”。
“还记得?”他停下脚步问。
“嗯。”她从没忘。
她仰头看着那些发着光的雨点说:“周浔安,这真的好像一场梦啊,好怕梦醒之后,你就又不见了。”
他将她搂进怀里抱住:“现在真实了吗?”
梧桐树下,北风灌耳。
雨夜寂静,呼出的气全部凝结成了白雾。
凌霜靠在他心口说:“我还梦见在这里亲吻过你。”
他闻言,捧住她的脸,一点点吻下来。
潮湿的睫毛,温热的唇,柔软的舌,短暂触碰又分开,气息交渡,融化成甜甜的酒液。
“现在呢?真实了吗?”他略松开她的唇瓣问。
凌霜眼睛湿漉漉的,蒙着一层水雾:“更加不真实了,晕乎乎的。”
他又重重吻下来,吮住她的舌,汲取她身体里的甜意,手臂环着她的腰,将她往身体里按。
梧桐树上雨水往下滴,溅在伞面上,炸成小花又碎成千万粒星。
心变得软绵绵的。
“今晚要不要住这边?”他提议。
“住哪儿啊?”凌霜被他亲得有些懵。
“外面有宾馆。”他说。
她小声吐槽:“感觉你好像是哄我去开房的大学生。”
“又不是没开过?”他轻笑一声,又吻她的唇。
“你这样好不要脸啊。”她捶了他一记。
“这里开车回去太远,昨晚都没睡觉。”
凌霜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