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延缓缓说着,杨忠却瞥了他一眼。
「没抓住,也未必就是什麽坏事。」
长安,皇宫。
皇宫内已是一片狂欢的景象。
大周群臣格外的激动,他们有很多年不曾取过这样的胜利了。
皇帝宇文邕坐在上位,还是那种百般无聊的模样。
宇文护笑呵呵的坐在他的身边,同样很是开心。
「随国公当真是无敌啊!!当初他说只需要一万人,还当他是吹嘘,谁能想到,他竟真的能杀到晋阳去!」
「是啊,当下大周的名将,也就是随国公跟梁国公了!」
「是啊,过去总觉得随国公比梁国公要差了一些,今日才知道两人可以为齐名的猛将!」
「大周有这样的猛将,何愁天下不平?!」
「哈哈哈,明年以梁国公为统帅,率领十万精锐,进攻洛邺,让随国公担任元帅,也统帅十万精锐,进攻恒朔!」
「那伪齐如何能拦得住?!」
场面很是喧嚣,群臣们格外的开心,杨忠的军事成果给他们打了一剂强心针,他们忽然开始期待明年的大战。
而他们所说的那位梁国公,则是指大周名将侯莫陈崇。
也是当下少有的能让杨忠抬起头来回话的人。
当群臣因为斛律光吓得瑟瑟发抖时,他们俩也是少有的敢开口嘲讽斛律光的人。
宇文护坐在一旁,听着群臣的商谈,也忍不住轻笑了起来,抚摸着胡须。
他忽看向了一旁的宇文邕,「陛下,群臣都在庆祝此番胜利,您为什麽不与他们谈一谈呢?」
「啊我不喜欢军事,比起打仗杀人,我还是更喜欢下棋握槊!」
宇文邕笑呵呵的说道。
宇文护板着脸,「陛下,身为天子岂能不知兵呢?」
「不可沉迷玩乐,要多询问战事,像那梁国公,常常陪在陛下的身边,陛下可以跟他询问军事啊。」
宇文邕一愣,很是不悦的说道:「您别说他了,一说朕就烦。」
「此人对朕极为无礼!仗着有些军功,总是孩视我!」
「我前几日还狠狠责备了他一顿呢!」
听着宇文邕的抱怨,宇文护缓缓说道:「陛下,此人有些时候着实是无礼,不过,为天子,肯定是要知兵的,不只是要知兵,还得知天文啊.」
宇文护缓缓抬起头来,「听人家说,今年有什麽荧惑起跃,乃是不祥之兆。」
宇文邕耸了耸肩,「我不知也。」
宇文护再次笑了笑,「我听说,陛下跟着梁国公四处游荡,途中见到了一个占卜者,跟人攀谈了几句,就跑了回来,岂能不知啊?」
宇文邕咧嘴笑着,「我本来就不想走了,中途遇到个疯子,说我再往前走就有不祥之兆,我就趁机跑了回来。」
他又一愣,不太确定的问道:「大人,可是有什麽不妥?」
宇文护摇了摇头,「未有什麽不妥,陛下啊,老臣可真的是不容易啊」
群臣山商谈到了很晚,等到天色很深,方才各自回家。
夜色之下的长安,格外的寂静。
街道上忽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大量的甲士出现在了道路上,迅速朝着城南的一处府邸逼近。
忽然间,有甲士猛地踹开了门,下一刻,就听到府内传出了阵阵惊呼声,武士们四处冲锋,见人就杀,越来越多的甲士们从四面冲杀出来,包围了府邸。
甲士们举起了火把,火光将这黑夜都变成了白昼。
府内各处都传来了惊呼声。
侯莫陈祟不知何时冲了出来,他衣冠不整,手持利刃,警惕的看着那些手持强弩的武士们。
侯莫陈祟已有五十多岁,发须都有些灰白。
「尔等要做什麽?!」
他大步走上前,那些包围他的甲士们都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此刻,一个骑士分开了挡路的甲士,缓缓走上前来。
那骑士冷冷的看向了侯莫陈崇。
「国公.您最近很是忙碌啊。」
「又要陪伴陛下,又要离间君臣。」
侯莫陈崇皱着眉头,愤怒的说道:「尔等是什麽人?!何以血口喷人?!」
骑士摇着头,他解下了自己腰间的佩剑,猛地丢给了侯莫陈崇。
「梁国公。」
「是死一个,还是死一家?」
侯莫陈崇的嘴唇颤抖了起来,他愤怒的看着那骑士,甲士们再次举起了强弩,府内传出他家人的哭嚎声。
侯莫陈崇缓缓捡起了剑。
宇文邕睡得正熟,忽被阉人所唤醒。
宇文邕睁开了双眼,揉了揉眼眶,看向了面前的奴仆,打了个哈欠,「怎麽了??」
阉人盯着他,忽开口说道:「陛下,梁国公侯莫陈崇的家人前来禀告,说国公在今晚病逝了。」
宇文邕一愣,脸色有些复杂。
「唉,虽然他对我有些孩视,可他对我也挺照顾的派人去发丧吧,告诉群臣,给他取个好些的谥号。」
「唯。」
宇文邕打着哈欠,「好了,出去吧,勿要打扰我睡觉!」
阉人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