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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穹苍道:“大家都是朋友了,有件事希望你帮个忙。”
贺决云:“你先说。”
穹苍:“我想见李毓佳。”
贺决云第一反应是她在挑逗自己,故意提他角色的事,筷子都举到半空了,准备拍下,突然想到,她可能指的是李毓佳的原型人物。
这下动作卡在半空,不尴不尬。
“你见她干什么?”贺决云调整了下,淡定收回手臂,说,“不行,这不合规矩。”
穹苍浅浅地笑了下,并不纠缠:“那好吧。打扰了。”
她放弃得如此干脆,贺决云反而不自在了。
就这?这女人不知道什么叫求人吗?还是她以为用一点时间陪自己吃个饭就是难得的诚意了?
……可能还真是。
贺决云别扭道:“如果你可以给出足以说服我的理由,我能试着帮你转告她的律师。”
穹苍的手指抠着身份卡的边角,片刻后说:“今天已经很晚了。”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贺决云:“你要讲很长的话吗?”
“没有,没什么很长的故事。”穹苍说,“只是今天太累了。”
贺决云:“那就明天?”
穹苍:“明天再看吧。我先回去了。”
贺决云道:“我送你。你不会开车吧?”
穹苍笑道:“不用了,方起说来接我,他也住在A大附近,我们顺路。”
贺决云想了好久方起那厮是谁,等穹苍的身影不见了,才回忆起来,是那个负责测评的心理医生。
这段时间恰好是许多玩家结束游戏的高峰期,休息室里的人越来越多,环境也嘈杂起来。
贺决云低着头,突然觉得面前的冷面变得寡淡。
兴致索然。
他起身离座,让服务生过来端走餐盘。
·
贺决云本来以为,穹苍说的那几句话其实是推脱,没想到第二天早上,穹苍给他发了一个地址,约他到地方见面。
当车辆行驶到指定地点的时候,贺决云不意外地看见了捧着两束花,安静站在路边的穹苍。
她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显得整个人越加形销骨立了,没什么气色。不远处石碑上刻着的金色字体,更是让他眼睛被刺了一下。
贺决云:“墓园?”
他记得穹苍的母亲很早就死了,资料上也没什么亲朋好友。
穹苍说:“过来吧。”
第39章 江凌
夏末的早晨是沁凉的,尤其在墓园这样还没照到太阳的地方。山间吹来的风,带着一种特别的沉闷味道。
贺决云一路跟随穹苍,同她来到了靠近中间的一个位置,他看着穹苍蹲下身,将手里的花束分别摆在相邻的两个墓碑前。
灰色的石板与白色的菊花,人死之后的存在会变得如此简单。
贺决云想起穹苍以前说过的,她因为买了两个坟地而濒临破产,应该就是这里了。只是他不明白这跟李毓佳之间会有什么关系。
他弯下腰,凑近墓碑查看上面的刻字。等等看清上面的字,怔住了。
“她们是……”
穹苍点了点头,说:“一年前,她很高兴地告诉我,她的儿子快要出狱了。但是呢,已经等了十年,她很紧张,她不知道应该要怎样面对,用什么样的态度,才能保护好她的儿子,既不会让他对疏离的亲情感到不适,又能劝他尽快接受新的生活。我说,我没有主攻过心理学,我不知道。但是,他应该能理解,你对他的包容。”
贺决云听她说话,就知道,穹苍与这位叫“江凌”的女士,关系不一般。
她提到这个人的时候语气会有波动,看着这个冰冷的墓碑时眼神会有哀伤。
谢奇梦觉得她是一个不近人情,缺乏同理心的人,显然不是。
贺决云思绪飘远,就听穹苍说:“在她儿子入狱十年的时间里,她一直没有放弃申诉。她始终认为她儿子是冤枉的,因为,范淮是这样对她主张的。作为一个母亲,她只能依靠对儿子的信任坚持下去。但是,直到范淮出狱,他们都没有找到可以翻盘的证据。”
穹苍的手指在照片上拂了一下,将上面的灰尘擦去。
照片上的女人五官明丽,笑容明亮,是她年轻时拍的证件照。因为在范淮入狱之后,她就没有再拍过漂亮的照片了。
穹苍站了起来,退了一步。
“既然范淮已经要出狱了,她希望一切都可以过去,哪怕没有所谓的真相也没关系。那么久的奔走,让她明白,不停地执着于一件没有结果的事,可能会将下半生也蹉跎进去。范淮还年轻,他才26岁。十年的时间也很漫长,让许多人都忘记了当年的事情。她觉得,也许一切可以重新开始。”
疲惫是会让人妥协的。绝望的却是,终于选择了妥协的人,到最后发现,等待她的依旧是那个结局。
贺决云叹道:“对不幸的人,命运是一个迷宫。”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忽然转弯。你以为,你在朝着未来的捷径行驶。可你不知道,那也许只是猎人设下的一个陷阱。即便你提心吊胆地面对每一个拐点,出口也在与你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