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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是憋得慌:“你想哭就哭。”
方孝忠突然伸出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把下巴垫在他肩上。张逐被这样一搂,脑子顿时一片空白,后背也炸了毛般瞬间僵直,只是下意识推一把。但被搂太紧,他没推开。
方孝忠紧紧抱住张逐,又用力在他肩上蹭了蹭,把已经流出来的眼泪给蹭掉了,剩下的那些,一口气生生憋了回去。他放开张逐,自己起来了。
幸好是摔在一片泥土上,只有胳膊被石子磕破了皮。张逐去采了张不是什么草的叶子,撕开给他贴在伤口上止血。
这点小小的插曲并不能阻止两人玩乐的热情,伤疤还没好,就已经忘了疼。玩累了秋千,又去小溪踩水,在石头上休息时,方孝忠缠着张逐教他编花环,而后又给秋千的每个索结插上野花……一直到天色将晚,两人才结伴回家。
之后的每个周末,山谷成了他们新的秘密基地。比起那个废弃的厂房,这里能够玩乐的东西显然更多。可以看植物昆虫、飞鸟游鱼,还可以采花摘果、踏水嬉戏。
有一次,他们在潭水边看见一条花蛇。那蛇就冲着方孝忠跃跃欲试地吐信子,吓得他脸都白了。他哇哇大叫就要跑,就见张逐捡了根木棒按住那蛇,用石头将它脑袋砸扁了。一时间,方孝忠简直分不清是蛇更可怕,还是张逐更可怕。
还有一次是前一晚下了暴雨,他们在树下捡到一窝被风雨打落的小鸟。几只幼鸟长了毛,还不到能飞的时候,浑身都湿透了。
他问张逐怎么办,张逐就要把小鸟扔到水潭里,方孝忠慌忙拦住,问他为什么要杀死小鸟。
张逐面无表情回答他:“没有大鸟喂,反正都会死,不如死得干脆点。”
方孝忠被他这番言辞镇住,他无法理解,只觉得不对,抢过鸟窝:“那你也不能杀死它们呀,这样太坏了。”
张逐没有坚持,随他端着鸟窝满坡找虫子,遍地抠蚯蚓。折腾到傍晚,小鸟也一口没吃,他只能悻悻地将窝放在一个树杈上,期待大鸟会回来喂它们。
忧心一个星期,又到周末,方孝忠匆匆赶回山谷,在原地找到鸟窝。里边的幼鸟早就死了,已经半腐,爬满了蚂蚁和蛆虫。
他看着死掉的幼鸟,久久没有说话。
张逐提醒他:“我早说过,都会死的。别看了,很臭。”
方孝忠捡了几张树叶,垫着手掌将鸟窝取下来:“我们把它们埋了吧。”
他们在鸢尾花丛里找了个一个地方,奋力掏了个土坑,填完土,又堆了个小坟包。张逐一点也不理解,为什么要把死鸟埋起来,更不理解鸟又不像人,活的还会给死的上坟,堆这么个土包有什么用。
方孝忠埋好小鸟也没有离开,喃喃说道:“它们的爸爸妈妈都不要它们了。”
他正在为小鸟哀悼时,山谷里来了人,也是日化厂街的熟面孔,叫曹平。
曹平也看到了他们,先打招呼:“你哥俩在这块儿玩呢,不怕有老虎来把你们叼走?”
张逐想拉方孝忠走,但他偏忍不住回嘴:“骗子,这里才没有老虎。我们每个星期都来玩,从来没有遇到老虎。”
曹平拿刀“邦邦邦”砍树,见方孝忠回应,就继续逗 :“没有老虎,当心有人牙子,把你俩拐去卖山里,再也回不来了。”
“骗子,才没有人牙子会来。”
“你怎么知道人牙子不会来?”
“人牙子都去小孩多的地方,才不会专门来这里拐我跟张逐。”
“呵呵,你小子还怪机灵。”曹平话锋一转,“你叫他张逐,不叫哥啊?他不是你亲哥嘛。”
“骗子,我不跟你说话了。”方孝忠也有点烦,知道大人喜欢逗他,但为什么每个人都跟他说同样的话。
他想走,却又听曹平说:“这回真没骗你,你不知道你和张逐是同一个妈生的?全日化厂街的人都知道,你回去随便找个人问。”
“那为什么我姓方,他姓张?”
“嘿,这不是你们有不同的爹嘛。”曹平放倒一颗小腿粗的大树,边剔树枝,边悠哉悠哉地闲谈,“好比说田兴旺姓田,他哥叫廖文祥,为啥?因为他哥是他妈跟前夫生了带过来的。”
这么一说,方孝忠就没法不相信了。田兴旺之所以这么拽,就是因为他哥廖文祥在洪城上初中,谁欺负田兴旺,廖文祥都会帮忙。
但他还有最后的疑惑:“为什么我们不住一起,我奶也不让我跟他玩?”
曹平眼珠一转:“这说起来就复杂了,你这小屁崽子,听得懂嘛?”
方孝忠想说他听得懂,就被张逐拉住胳膊一拽。他看张逐皱起的眉头,就知道他已经很不耐烦,只好先跟他走了。
躲开曹平,方孝忠也忍不住问:“他说的都是真的嘛?我不是垃圾堆捡的,我有妈妈。你的妈妈也是我的妈妈,你是我哥哥?”他说得急,咽了咽唾沫,“还是你也不知道啊。”
他目光晶晶地望着,那对眼睛深处闪烁着张逐看不懂的光芒。张逐不撒谎,就点了点头。
得到肯定的回答,方孝忠简直快要乐疯了,抓住张逐的手一个劲儿地跳:“真的吗?真的吗?你真的是我哥哥,原来我真的有哥哥!”拉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