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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娘的有毛病,方孝忠他爸强奸了你妈,给你爸戴绿帽子,你娘的不去找他报仇,还来给他出头,你到底是不是个人?你爹妈生你还不如屙泡屎。”
显然张逐一点也听不进去,满脸是血,眼神阴鸷,硬着胸膛一下下打挺。
田兴旺也发了狠:“别他妈以为你是个傻子,这条街的人就都得让着你……”
他话还没说完,前面出现一双脚。田兴旺的视线沿着那双脚往上,直到看见方孝忠站在他面前,手里握着半截砖块。
他把砖块捏得死紧,手指用力得有些发抖:“放开他!”
从小就在这片打架的经验告诉他,这两人一块儿也不是他的对手,特别是方孝忠,那就是个沙包的角色,毫无反抗之力。但今天,他没由来地发怵,而后放开张逐,站了起来。
见他一松,张逐也立马爬起来,就要朝他扑过去,却被方孝忠拦腰给抱住:“别打了……”
他显然听不进去,又伸腿想踢人,却被死死拖住,方孝忠几乎要哭了:“别打了,张逐,你鼻子还在流血。”
田兴旺看了眼这俩人,转身走掉了。比起其他,他只觉得这俩人会裹在一块儿,还这么腻歪,简直让人摸不着头脑,又十分可笑。
张逐两把擦掉鼻子上的血,去巷子里捡起书包,回到方孝忠旁边:“走。”
捏着砖头冲上去只是一种本能,方孝忠还没从刚刚的场景里缓过神来,直到张逐推了推他:“愣着干什么?还不回家,又要挨你奶骂。”
方孝忠这才抬起脸,忧切地:“你的鼻子……”
张逐又抹了一把,已经没有新鲜的血流出来:“没事了。”
“你干嘛要去跟田兴旺打架,你又打不过他。”这会儿方孝忠才开始起急,全然忘了此前还在心头埋怨张逐不关心他,也不帮他出头。
“下次就打得过了。”
“还有下次?”张逐比不得田兴旺,要是被打伤了,他爸不会送他去医院。想到这儿,方孝忠更内疚之前那种懦弱的想法,“你别跟他打了,以后也不要打架了行不行?”
“别啰嗦。”俩人已经来到巷口,张逐停下脚步,挥了挥手,“你先走。”
方孝忠这才看见,新买的衣服不仅滚得满是灰尘,腋下还撕破了。一时间再也憋不住,哭了起来:“你打架,把衣服弄破了。”
张逐抬起手臂看了看:“破了就破了,你哭什么。”
要知道原本买衣服的钱被抢走,实在没办法,方孝忠只能缠着奶奶说他要新衣服。
买衣服就算了,去到店里他还非要一件穿起来大如斗篷的。奶奶只觉得他胡搅蛮缠,只同意给他买同款合身的。他就在地上撒泼打滚,而后被拎了回家。他在家里连撒两天泼,挨了骂挨了打,甚至还被怀疑是脏东西上了身。最后实在没办法,只当是花钱免灾,才给他买了这件衣服。而这之后,等他奶奶发现这件衣服不见了时,又少不了再挨顿好的。
他这么艰辛弄到的衣服,张逐穿上还没过一天,就弄坏了。方孝忠简直悲伤到不能自已,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滴。
张逐烦得抠脑袋:“别哭了,一件衣服而已,我叫人缝好还不行?”
方孝忠哭得打嗝:“这是新……新的,你能不能爱……爱惜……一点啊!”
爱惜衣服一点,也爱惜自己一点。
张逐把一脑袋头发挠成了鸡窝,抓起方孝忠的手:“现在就去补衣服,你不准哭了,听见没有。”
等衣服补好再回到巷口时,天已经黑得不见一丝天光。方孝忠想起田兴旺骂张逐那些话,也激起了一直存于在他心头的疑惑。他再也忍不住,问:“哥,‘强奸’到底是什么,你知道吗?”
第44章 禁忌
走进楼房昏暗的门洞,楼里比外面还冷。方孝忠缩着脖子,脊背上冒出一片鸡皮疙瘩。在跨上楼梯之前,他拉住张逐的衣边,忧心地:“不会碰见你爸吧?”
“他明早回来,去了洪城。”
方孝忠来张逐家,是为了让张逐帮忙澄清那个长久以来的困惑——
“强奸”到底是什么意思?
为了理解这个从他记事以来就沉重背负的词语,方孝忠查过字典。释义那一栏里,每个字他都认识,连起来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他也在电视上听到过这个词,每次还想多看一点,奶奶要么捂住他眼睛,要么立马换台。他也想过直接去问爷爷和奶奶,但一种不祥的直觉阻止他去。
这是他长久的困惑,也是他长久的禁忌,唯独对最信任的人才能吐露的心事。还好,张逐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并说带他去看。
他很疑惑,问看什么,张逐没有回答。方孝忠已经习惯他这种不按套路出牌,心想等看到就知道了。
到了二楼,张逐从门栏上方摸到钥匙,方孝忠还想钥匙放在这地方不会被人进屋偷东西吗。房门打开,他就全明白了。
垃圾堆一样的房间,比他们家堆放废品的院子还乱,简直无处下脚。大冬天的,穿堂而过的凉风却带来一股酸味儿。这屋别说不会遭小偷,就是请人进去,都不定愿意进。
张逐无知无觉,踢开拦路的纸箱子、空饭盒,走在那条被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