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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停留从窗户涌了出去。
从庄家别墅到知春苑这段路见证了庄雁鸣从最初的无望和哀伤,到后来的心满意得,再到现在的痛心彻骨一切的复杂心绪,道路两旁的黑色树影快速向后掠去,他扯着嘴角露出一个苦涩至极的笑。
到了知春苑楼下,庄雁鸣抬头看了一眼四楼的窗户。
灯还亮着,窗外那盆金钱树在冷风中瑟瑟抖着枯黄破败的枝叶,眼看是命不久矣了。
它没有死在那个庄雁鸣小心翼翼承认他的爱恋的滂沱雨夜,却还是没能熬过这第二年的冬天。
熄火停车,庄雁鸣又在车里坐了片刻才上了楼。
刚推开大门,孟归南就听见动静,从卧室里跑了出来。
看见他来,孟归南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样高兴,“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庄雁鸣认真地回答:“很想你。”
庄雁鸣很少这样直白,孟归南愣了愣,倚着墙冲他招招手,“那还不快点过来。”
庄雁鸣快步走过去,将孟归南很用力地拥在怀中,胸腔被过度挤压,孟归南产生了轻微的窒息感,他在庄雁鸣背上轻轻拍了拍,“怎么了?”
“没事。”庄雁鸣放开了他,低头看见他光着脚,便把他抱了起来。
将孟归南放到床上,庄雁鸣吻上了他的嘴唇。
很轻很温柔的一个吻,庄雁鸣的嘴唇冰凉,孟归南便很慷慨地将热度源源不断地传递给了他。
一吻结束,庄雁鸣支起上半身,垂眸安静地注视着孟归南。
孟归南突然觉得他的这个眼神十分陌生,片刻后,他又从中找出了一丝熟悉之感,他们在一起之前,似乎庄雁鸣总是在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
平静之下涌动着复杂的,他到现在仍然不能理解的一些很浓很重的情绪。
庄雁鸣不对劲。
“跟我说说,发生什么事了?”
庄雁鸣还是说没事。
能让庄雁鸣这样抗拒说出来的,除了家里的事再无其他。孟归南在这一瞬间心里浮现出许多猜测,但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只说了一句:“困了吗?洗个热水澡睡觉吧。”
庄雁鸣点了点头,站起身从衣柜里拿出一套睡衣后朝浴室走去。
孟归南为两人换了新的睡衣,同款同色,甚至连尺码都一样,庄雁鸣再也没拿错过。
热水兜头而下,身体渐暖,心跳也趋于平缓,庄雁鸣抹了把脸,又抬手将湿发拢在脑后。
视野清晰起来,他看见孟归南站在浴室门口正一眼不眨地盯着他看。
“看着我干什么?”
“害臊啊?”孟归南笑着说,“你脸皮儿怎么这么薄?只是看你两眼,怎么眼睛都气红了?”
庄雁鸣眨了眨眼,“洗发水进眼睛里了而已,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反正我早就习惯你的口是心非了,你说是就是吧。”
庄雁鸣摁了两泵沐浴液往身上抹,“我从不口是心非。”
孟归南只是笑,也不说话,鼻尖上的小痣在氤氲的水雾里变得模糊,庄雁鸣冲干净身体后往他跟前走了两步,一把把他拉到水下,再次吻住了他。
孟归南的脸贴在冰凉的瓷砖上,水汽折射出的曲光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庄雁鸣和他十指紧扣,低声在他耳边说:“我爱你。”
第二天一早,庄雁鸣送孟归南去上班。
下了车,孟归南站在车外,和他说了再见,又说:“晚上来接我,今天可能会下雨,打车很不方便。”
庄雁鸣目光深深,盯着他看了半晌后点了点头:“好。”
孟归南转身朝住院部大楼走去,快要离开庄雁鸣的视线时,他突然回过头,站在一棵枯树下看向庄雁鸣停车的位置。
车窗升起,庄雁鸣踩下油门,离开了医院。
去公司的路上,庄雁鸣给何钦钦打了通电话。
“有时间吗?”
“什么事啊?”何钦钦在电话那头打着哈欠,“昨天晚上两点才睡,没什么重要的大事请让我睡饱了之后再说好吗?”
“借我点钱。”
何钦钦瞌睡都吓没了,他从床上坐起来,难以置信地问:“借钱?你,问我借钱?!”
庄雁鸣连上车载蓝牙,将手机丢在储物盒里,语气不是很好地问:“听不懂人话吗?”
何钦钦在一个小时后出现在了庄雁鸣的办公室,他出门出得急,外套上的纽扣没对齐,领口窝成一团,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滑稽。
庄雁鸣皱着眉打量他,提醒道:“扣子扣错了。”
何钦钦低头看了一眼,骂了句脏话,“怪不得我从楼下上来的时候老有人看我呢?我还想着哥们现在这款这么吃香了吗?男的女的都偷偷瞄我。”
等何钦钦对着庄雁鸣办公室的玻璃柜门整理好衣物,才又重新提起先前两人在电话里草草聊过的话题,“你借什么钱?发生什么事了?”
庄雁鸣将他的打算大致说了说,何钦钦立刻急得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冲到庄雁鸣面前后摸了摸他的额头,“没发烧啊?你他妈说什么胡话呢?”
“你疯了?好好的作这个死干嘛?你话说得容易,有没有想过中间但凡出点什么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