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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哭了太久了,我也哭,哭了起来。”
林淮溪声音越说越小,抬头看着外婆,不好意思地笑了,小表情莫名有些尴尬。
外婆被林淮溪的小表情逗笑了,追问道:“溪溪为什么哭呢?”
林淮溪摇了摇头,泡沫被甩得到处都是,飘在空中,“不知道,看着祁妄哭,我就想哭,漂亮阿姨就也抱我了。”
林淮溪嘿嘿了两声,忍不住傻笑起来,小小年纪就犯了花痴。
小孩子也有审美,林淮溪喜欢所有美丽的事物,小到玻璃珠,大到漂亮的人,看见了就走不动道,想要贴贴。
外婆洗干净手,伸手刮了一下林淮溪的鼻尖,表情十分无奈。
她能想象到林淮溪将来谈恋爱,颜值一定是第一道关卡,说不定还会在一群漂亮的人中间打转。
现在聊这些太早了,外婆只是笑着说道:“溪溪闭上眼睛,外婆要给你冲头发了。”
林淮溪乖乖地闭上了眼睛,用力到五官都皱巴巴了。
温热的水流过头皮,外婆的动作很温柔,还用聊天缓解林淮溪的紧张,“祁妄的妈妈有没有哭?”
“不知道。”林淮溪一本正经地说道:“哭的时候睁不开眼睛,所以看不到。”
外婆忍俊不禁,“那之后呢?”
“我哭得肚肚叫了,祁妄没找到吃的,就拉着我的手回来了,还跟我说他妈妈只是病了。”林淮溪很喜欢祁妄和他妈妈,担忧又关切地问道:“那漂亮阿姨的病能好吗,我把小兔蛋糕送给她,她能快点好起来吗?”
“一定会的。”外婆帮林淮溪洗完头,外公恰好回来了。
每次洗澡,外公都要和林淮溪玩“打水仗”,这是祖孙俩的专属游戏,林淮溪十分喜欢,不玩就会黏黏糊糊地赖在浴缸里,不愿出去。
外婆和外公对视了一眼,外婆走出了卫生间。
门刚关上,里面就传来了祖孙俩的玩闹声,门上那块不透明的玻璃也溅上了水渍。
外婆无奈地摇了摇头,坐在沙发上喝茶。
孩子的理解和思维都很特殊,表达能力也有限,但童言童语中包含着很多细节。
外婆从他的话,基本猜出了今天下午在祁妄家发生了什么。
她之前觉得问题出在祁妄妈妈上,但没想到是精神和心理上的问题,貌似还很严重,但母子俩抱在一起是个很好的征兆,说不定以后会越来越好,祁妄也能得到足够的爱。
溪溪第一次去祁妄家玩,母子俩的关系就发生了改变,不知道其中是否跟溪溪有关系。
外婆想到这,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这算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了,溪溪虽是个小开心果,经常带来惊喜,让人心暖暖,但他没有这么大的能力,应该只是巧合吧。
外婆没将这放在心上,也并未因为祁妄情况特殊,就干涉小朋友的正常交往,还经常送祁妄东西,十分关照他,再加上他们住得比较近,时间一长,隔壁已经变成了林淮溪的另一个家。
其实林淮溪对缓和温千姝的病情,和改善祁妄母子的关系起了很大的作用。
祁妄曾经受过伤,有心理阴影,习惯地蜷缩成一团,用尖刺保护自己,但林淮溪在爱中长大,永远开朗阳光,就算有过伤心难过,也不放在心上,转头就忘了,每次见面都叽叽喳喳地围着温千姝,还特别愿意跟漂亮阿姨贴贴。
温千姝经常分不清虚幻和现实的区别,被困在自己的世界中,但林淮溪待在她身边,总能及时把她拉出来,再加上小孩子的想象力丰富,思维逻辑也很特殊,就算牛头不对马嘴,也总能跟温千姝聊到一起去。
时间一长,温千姝清醒时会走出画室,站在门口等林淮溪。
祁妄也变得开朗了一些,准确来说是被这一块小粘糕烦得话多了起来。
他虽然表情还是酷酷的,别扭又傲娇,但不像以前那样封闭自我了,不仅能跟林淮溪玩幼稚的游戏,跟幼儿园的其他小朋友关系也变好了很多,大家也不再怕他了。
时间在孩子的成长中渐渐流逝,杏花凋谢,长出了绿叶,气温渐渐升高,进入了盛夏。
温千姝前一天吃了林淮溪送的小兔蛋糕,第二天醒来就在厨房忙活了一上午,说要给两个孩子烤饼干吃。
祁妄惊喜妈妈的改变,一直忙前忙后,像个小尾巴跟在妈妈身后,但饼干烤出来后,温千姝又变得双目无神,一言不发地将大部分饼干端去了画室,放在了那个黄色的圆形前。
祁妄知道妈妈是又犯病了,混淆了现实和虚幻,又将那个黄色的圆形当成他了。
他在画室门口站了很久,看着妈妈淡漠的背影,却没有那么伤心了。
跟以前不同,他不是那个没人爱的小孩子了,他知道妈妈很在意他,很想陪伴他,只是偶尔“看不见”他而已。
祁妄要求得不多,贴心地帮妈妈倒了杯水,关上了画室的门。
饼干被妈妈拿去了很多,但还剩下一小部分,刚刚烤好还冒着热气,整个屋子里都洋溢着酥香又甜蜜的味道。
想起那个看见吃的就双眼放光的小馋猫,祁妄将饼干端去了自己的房间,站在窗口,敲了两下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