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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至少皮脂搓下来也舒服很多。
全部收拾完,火都得给呲掉,再埋一层土。真的要回去了,蔓蔓还很不舍,她问,“下次还来吗?”
“来,”两人异口同声。
其实夏天来北海子并不好,除了热,禽鸟的粪便也到处可见,还有近水多蚊虫,他们或多或少都被咬出好几个红疙瘩,很痒。
但蔓蔓还是想来,追鸟,捉鱼,淌水多好玩呀。
徐祯也想来,捕虾,烤鱼,露天对着徐徐摆动的芦苇,上下盘旋的飞鸟,抿一口罐罐茶,嚼到红枣和枸杞时甜滋滋的感觉。
他还渴望能体会到。
至于姜青禾,洗舒坦了,下次还来。
出来很高兴,回去乐极生悲,两大木桶的水加三篓肥,再坐个蔓蔓,徐祯拉姜青禾在后面推。
两个人走过一棵树就停下来呼哧喘气,而指路的白杨蜿蜒长绕没有尽头。
这个时候两人甚至觉得,做头驴,当头骆驼也挺好的,至少力气大,拉板车不费劲。
等回到家两人都灰头土脸的,姜青禾怨念,澡白洗了。
天还早,徐祯忙着把搂的肥晒出去,姜青禾收拾起那堆麻鱼子,泡在水里去血水。麻鱼子最好过一遍油,炸到微酥,再捞点腌坛子里的泡青辣子,放到瓦罐里小火慢慢煨。
再蒸点馍馍,整一盘野韭炒鸡蛋,鸭子是来不及去买了。
但蔓蔓吃得很高兴,她嚼着麻鱼子,天真地问,“娘,过节了吗?”
“没有,好吃吗?”
“好吃,”蔓蔓表达好吃的表情,是仰头眯着眼,小嘴巴不停动。
夜里蔓蔓睡着了,姜青禾把藏在炕洞边缘的小罐取出来,跟徐祯点着羊油灯在外屋的桌子,数了两三遍。
最后发现,只有一百一十五个麻钱。
麻钱已经是塞北面值最小的铜钱了,可见他们有多穷,这还是靠给别人做木匠活,要么是编点东西,或是卖山货赚的。
大多都是换,不给钱。
徐婆子她儿子要去东北那边闯荡,鸭子不换只要钱。
姜青禾数出三十个麻钱来,说实话她也不知道鸭子多少一只。
这一下两人存款不足一百。
“我们好穷啊,”姜青禾趴在桌子上长叹一声。
想想别人穿越做麦芽糖,发豆芽,做豆腐,可到了她这,简直把发家的出路都给堵上了。
这地可不兴麦芽糖,麦子虽然多,传统发麦芽的方法要糯米。但这里种不出糯米,还得到镇上南北货行那里高价买。
至于豆芽,大家都会发豆芽,她还吃过四婆和枣花婶发的,可比她能耐多了。
再说做豆腐,浆水豆腐、北豆腐、辣子豆腐、冻豆腐,哪里没点豆腐做法。而且他们磨豆腐用的黑豆都是上好的,磨出来的豆腐可香了,蘸点料汁就能吃。
古人哪有那么笨,能赚钱的路子大多都已经有了。
她虽然会好几种少数民族的语言,但也没啥赚钱的路子。毕竟生活在这片民族混杂的土地那么久,她还没愣是没碰到过几个少数民族的。
钱都是靠徐祯做点木匠活,和去采点山货啥的攒的,哪边赚钱都不容易。
这一夜为着钱两个人都各怀心思。
到了第二日早,姜青禾揣着钱就出门了,生怕慢一点自己会后悔。
结果都走到徐婆子家的鸭舍前,她对门的婶子说:“她闲不住,赶了鸭子下水后,就去稻田了,你到那去瞧瞧。”
说来也巧,徐婆子的水田跟姜青禾分到的是挨在一起的,亲热点可以说挨门邻家。
她又沿着清水河往下走,等见到两架巨型水车时,也就能看见簇绿的禾苗。
以前有人讲南北两地产的谷物,应该是南稻北麦,北边有不少地方长不出稻子。
这话其实说来也有点对,塞北的地长不出糯稻,代替糯米的是软糜子。但在这里长势极好,甚至年年作为贡米送到国都的是粳米。
挖沟渠,架水车,引清水河里的水灌溉,稻米一年长势比一年好。换了粮种后,一亩能出一石多的粮。
为此农家人早早就来伺候这片田,指望靠稻米来换粗粮,丰实自家的粮仓。
比如徐婆子,天刚露出点亮光,就先赶鸭下水,又不停歇来田里拔稗子。
稗子和稻子极像,生在稻田里只会挤占稻子的生长,影响收成,不得不拔。
“妹啊,你也来拔稗子啊?”徐婆子从田里走到田垄上,见姜青禾走来招呼她。
“不是,”姜青禾说出口都没底气。
聊起这个她都不想买鸭子了。
姜青禾早先读过一首诗歌,有几句话她印象很深刻:
我要给你一本关于植物,关于庄稼的,告诉你稻子和稗子的区别。
告诉你一棵稗子,提心吊胆的春天。
现在她只想告诉稗子,在她的田里甭担心,因为她这个糊涂蛋,分不清稗子和稻子的区别。
明明两种长得就大差不差阿。
她很郁闷,庄稼也要搞替身那一套吗。
姜青禾讪笑,“不是的婶,来找你买鸭子的。”
“哎呀,急不急,”徐婆子还想把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