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9 章 【119】
夜与你说的是要一封放妻书。你这猪脑子是怎么传话的,竟敢设计陷害她?你们整个长安朝廷都凑不齐一个脑子吗!”
“实在是裴丞相不肯和离。再说了,倘若今日成了好事,生米煮成熟饭,不也是异曲同工嘛。”卢子阳战战兢兢道,实在不明白谢无陵这有什么好恼怒的。
美人都送上他床上了,这还不好?
“异曲同工?你他娘的管这叫异曲同工!”
谢无陵气得肺都要炸了,周身寒厉凛冽如冬般,目眦尽裂:“老子是要与她做名正言顺的夫妻!这般无名无分地在一起,是偷奸!”
这些狗东西竟敢这般糟践他待娇娇这份情!
谢无陵现下冲进皇宫将淳庆帝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的心都有了。
“今日之事,给我瞒住!瞒得死死的!”
谢无陵居高临下盯着卢子阳:“倘若对外泄了半分,污了她的名声,老子第一个扒了你的皮!”
到底是沙场历练过的杀将,发起怒来周身的杀意凛冽如霜,卢子阳两股战战,磕绊道:“是,是……”
“待到明日,我再去和你们皇帝算账。”
“现下快给老子滚!”
卢子阳屁滚尿流地跑了。
谢无陵站在空落落的安静院里,望着远处天边的夕阳渐渐被黑夜吞噬,一颗心也沉下来。
他大马金刀地坐在台阶上,低下头,看着自己空空的手。
不久前,还温香软玉抱满怀。
可如今……
他闭了闭眼,克制着不去想客舍里的情况。
只要一想,那种痛,如烈火焚烧,如冰霜冻结,如百蚁噬心,让他无法呼吸,更无法挣脱。
相较于客舍里的颠鸾倒凤,叫他更难受的,莫过于沈玉娇的选择。
她要裴守真,不要他。
都那样难受了,也不要他。
她的心,已经完全偏向裴守真了么?
这一夜,谢无陵坐在阶前吹了整晚的冷风。
翌日天还未亮,裴瑕抱着熟睡的妻子,悄无声息地从后门上了马车。
谢无陵熬红了一双眼,没敢去送。
心如火煎了整夜,已经够难受了。
他怕嫉妒成狂,失去理智。
不去想,不去看,就当昨夜那一切并未发生,哪怕掩耳盗铃,自欺欺人,他也认了。
何况,他们本来才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他算什么呢?
一个被抛弃的局外人罢了。!
差一点,她便投入面前男人的怀中,寻求纾解。
但残留的一丝清明告诉她,不可以。
决不能在这种情况下,与谢无陵做出那等事。
一旦铸成大错,便再也回不到从前。
“谢无陵……”
她咬着唇,乌眸似泛着盈盈泪光,娇媚又哀怨:“你别这样对我。”
她不想恨他。
更不想毁了那段珍重藏在心底,纯粹灿烂的情意。
“娇娇。”
谢无陵苦笑,低下头,高大身躯朝她倾去。
见他靠近,沈玉娇眼皮一跳,而后有些绝望地闭上眼。
然而下一刻,那温热的薄唇落在她的眼角。
小心翼翼,蜻蜓点水般,他吻走那滴泪。
“你忍一忍,我送你回去。”
男人低沉的嗓音无比沙哑,像是粗粝砂石磨过。
沈玉娇错愕。
不等她反应,就连人带锦被,从头到脚被裹得严严实实。
谢无陵将她打横抱起来,又扯了扯被顶,将她的脸和脑袋也掩住,低声道:“别出来,被人瞧见不好。”
沈玉娇躲在被子里,肩背靠着男人坚实的胸膛,恍惚间,好似回到了生棣哥儿那日。
那一日,她忽然破水,他也是这样抱着她。
边脚步匆匆地往后院赶去,边低头安慰她:“娇娇,别怕。”
“娇娇,我在。”
“我一直在。”
眼眶不觉沾染湿意,沈玉娇哽噎唤了声:“谢无陵。”
谢无陵低头:“嗯?”
“多谢你……”她道。
谢无陵一怔,而后胸膛好似被撕扯般,汹涌的酸涩化作无尽的痛意,一直蔓延到心尖。
有什么好多谢的。
在沈玉娇面前,他向来一败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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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还没迈出客舍院落,裴瑕便手握长剑,一身寒气地赶来。
待走得近了,便见他衣袍凌乱,拳头关节处也泛着血痕。
看起来像是才与人打过一架。
两人在院门处撞见,裴瑕看到谢无陵怀中那团锦被,眸光陡然冷下。
“你这混账!”
他拔剑便冲上前。
谢无陵眉头一跳,心里也恨的不得了。
这该死的也好意思骂他混账!他若真是混账,哪还会在这!
裴守真??[,你他娘的给老子住手!”
谢无陵抱着怀中轻盈的身躯,生怕将她摔着,一双狭眸怒瞪着裴瑕:“要打架改日老子奉陪到底,但现下娇娇不舒服,你莫要伤了她。”
裴瑕挥剑的动作一顿,面容阴寒:“你对她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