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7章 笔名

从一开始，江禅机就对撒旦没有寄予半分的信任，只是抱着能利用则利用的态度，哪怕它十句里有九句谎言，只要找出那一句真话，就多少能有所收获，而撒旦依附在他身边也是怀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彼此同床异梦，都是在互相利用，不过尽管如此，撒旦一方面承认契约有效，而另一方面它的态度却一点儿也不像是要履行诺言的样子。

江禅机琢磨它在打什么鬼主意，但这个真的猜不透。

这时，那辆越野车已经开得很近了，他看到驾车的不是昔拉，而是露西娅，至于昔拉，连影子都没有。

露西娅他知道，肯定是没什么战斗力的，圣剑又是恶魔的克星，所以他心里有底，最糟糕的情况也不至于落败，倒是撒旦的得意和狂妄令他有所警惕，不知道它还藏着什么底牌。

“我现在使用一个愿望命令你，去杀了露西娅。”他指着露西娅说道。

用愿望让撒旦回地狱是显然不可能的，所以他换了个撒旦可能会接受的愿望，纯粹是用来试探它，它把露西娅从凯瑟琳她们那边带出来，肯定用得到她，但万一它真的杀了她，反正她也不是什么好人，手底下沾过不止一条无辜者的鲜血，就算死了也没人会惋惜。

说完之后，他警惕地观察撒旦和露西娅的反应。

露西娅很平静，毕竟他是在心里跟撒旦说的，她听不到，但应该看到他用剑指着她了，而撒旦也很平静，问道：“你确定要如此使用第三个愿望么？”

“我确定。”江禅机点头。

“那好，我就满足你这个愿望。”

话音未落，撒旦飞落地面，站在越野车的前方，而露西娅也下了车。

撒旦慢慢走向露西娅，后者像是知道要发生什么，平静地闭上了眼睛，似乎是闭目等死？

江禅机还是不太相信它会杀了她，但目前的情况令他有些动摇。

撒旦走到与露西娅几乎面对面的距离，高高抬起一只利爪，又仰头看了看他，像是在让他看清楚了，然后由邪恶的黑焰组成的利爪猛地下击。

眼看露西娅就要在利爪下被烧成火人，但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撒旦的那只利爪接触到露西娅的头顶，非但没有引燃她的头发，反而消失在她的身体里。

紧接着，是撒旦的胳膊、身体和双翼，全都没入露西娅的身体里，后者却毫发无伤。

当撒旦的身体完全消失的瞬间，闭目的露西娅猛地睁开眼睛，眼睛里名副其实地喷出火来，两道细长而猛烈的黑焰直射天空。

江禅机横过圣剑挡住射来的黑焰，再看过去时，发现露西娅整个人都已经变了，她的双眼像是一对燃烧的黑水晶，全身被黑焰缭绕，头上长出弯曲的犄角，皮肤寸寸龟裂，缝隙间都往外冒着黑焰，当然还少不了那对黑焰形成的双翼。

但是，此时的露西娅与之前的撒旦有一个最大的区别，就是露西娅的身后长出一条黑焰形成的粗而长的尾巴，如果说之前撒旦像是一只黑蝙蝠，那现在的露西娅说好听点儿就像是一条黑龙，并非是东方的那种黑龙，而是西方式的黑龙，说难听点儿就像是一条长了翅膀的四脚蛇。

“你这家伙附身了露西娅？”江禅机震惊地说道，“你刚才还答应杀死露西娅，你就这么履行诺言的？”

“呵呵！”被附身的露西娅阴沉地笑道，“与你签订契约的是撒旦，跟我路西法有什么关系？”

“？？”江禅机愕然，“你以为你笔名是鲁迅吗？”

他遇到过不少凶悍残忍的强敌，但这么不要脸的，它还是头一个，居然这么赖账？

不过话说回来，它现在的样子确实跟附身凯瑟琳的时候不一样，除了还是黑焰缭绕之外，基本上像是变了一个魔，所以它到底是撒旦还是路西法？江禅机已经搞不清这里面的逻辑了，也许它本质上是同一个，只是因存在方式或者附身对象不同而产生了变化，但这也不重要，不论它是哪个，今天都必须不能放它过去，否则马里金娜就很危险了，要么它亲自杀了她，要么它给将军通风报信，反正马里金娜不会有好果子吃。

虽说它有翅膀，但翅膀是黑焰构成的非实体，露西娅的身体是有重量的，所以江禅机估摸着它飞不起来，或者至少飞不高，就跟家里养的鸡差不多，于是他也招呼弗丽嘉飞低，然后他翻身跳下马背，让弗丽嘉自行去稍远一些的地方降落休息待命。

“虽说你已经单方面撕毁了契约，不过都到了这份上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一句实话，是不是你把我父母骗到勘察加半岛的？不，最重要的是，大千世界，亿万众生，你是怎么找到他们的？”他举着圣剑竖于身前问道。

“你猜对了，确实是我干的。”路西法得意地点头，“我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一直在倾听呼唤我的声音”

“谁在呼唤你？”江禅机问，“总不能是我父母吧？”

“那倒不是，我可以感受到盘踞在这个世界上的最阴暗的能量，那是人类散发的怨气，由憎恨、恐惧、绝望等一切闻起来很美味的思想所构成，悬浮在空中，就像是一朵朵人类看不见的乌云，通常来说这些怨气都固定不动的，凝聚在城市、乡镇、每个大大小小的人类聚居区的上空理论上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