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渊之眼

少女似乎也理解了叶赫的意思，无论如何，叶赫也算是拯救了她，所以她还是认真的对叶赫点了点头。

然后她才继续上前，靠近了自己的雕像。

沉溺在梦魇中不知道多少岁月的神魂，终于迎来了一个洁净的，没有梦魇的“自己”。

谱尼诺尔或许也没想到自己会以这种方式迎来救赎，如此……粗暴？但效果不错。

来到雕像前的少女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在她的指尖与雕像接触到的瞬间，她便身子一软的昏迷了过去。

叶赫上前把少女捡了起来，谱尼诺尔的雕像里的神魂已经进入了少女的身体里，正在以少女的意识为主进行重生。

这座雕像以及这座教堂都失去了意义，一片无声的皲裂开始出现在这些紫水晶的表面。

天花板已经有水滴漏了下来，叶赫这才想起，这座教堂现在正位于海底，他还需要回到船上去。

非凡女士号的甲板上，人们并没有在这里等太久，在叶赫入水以后，天地间的暴风雨忽然停歇，海面也恢复了平静。

海下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大家只看见在十几分钟后，叶赫忽然抱着一个少女从海水里飞了出来，落回到众人身前。

“这位是？”

弗洛伊最先注意到了少女的异常，这個沉睡中的少女正在迅速变化，她瘦弱的身躯在变得充盈，成熟，并且还在往一种极为特殊的“完美”方向靠近。

一股伟大而又神圣的气息，正在少女的身上蔓延开，让其他人也渐渐感受到了少女的不同凡响。

“谱尼诺尔？海神？为什么会……”

一口叫破了少女身份的人不是甲板上的其中之一，而是一颗顺着船舷从船底爬上来的漆黑眼球。

所有人惊讶的望着这颗诡谲的眼球，注意到它内部密密麻麻的嘴巴以后，人们都忍不住有些毛骨悚然，对它做出了戒备的姿势。

“你是深海恶魔？你居然认得她。”

叶赫看到了眼球上方的名字，这才发现这个海灾居然一直跟着他们。

不过男爵已死，连海神都迎来了新的救赎，现在深海恶魔作为海灾已经没有了什么意义，叶赫见它似乎拥有自主智慧，也没有立刻对它动手。

深海恶魔正死死盯着叶赫怀里的少女，它刚才还以为自己感觉错了，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在【渊】的气息彻底消湮之后，它忽然发现自己与【渊】的“关系”并没有它想象的那么的亲近。

相反，对于这个充满海神气息的少女，深海恶魔感受到了某种刻骨铭心的眷恋，并且还惊愕的发现自己能瞬间辨认出少女的身份。

甲板上的其他人也有些沉默，她们不知道叶赫下海和那只怪物搏斗以后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叶赫会忽然带上来一个少女，少女还被这个诡谲的眼球称为海神。

“我……她……”

暴露在众人眼前的眼球纠结的摇晃了一下，它说不清自己对海神为什么会那么的眷恋，这种呵护对方的冲动是它的记忆中从未出现过的感情。

凝视少女越久，一些破碎的记忆碎片也开始在深海恶魔的思维里翻腾。

“迪蒙……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海神教会的教皇，维护海神的荣誉就交给你了。”

一个老者说些这段话，将一顶冠冕戴在了自己头上……

【你是……我的教皇？迪蒙吗？不错的名字……】

湛蓝的圣光中，一个缥缈的声音传递进了自己心底……

“海神大人……只是想获得平静而已，祂的意志就是我们的意志，遵从它吧！”

自己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然后就是许多建筑崩塌的声音……

“我是……迪蒙……我是……祂的教皇？”

喃喃自语的深海恶魔连声线都变了，和“迪蒙”在封印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叶赫听出了它的声音。

他这才明白，原来这位教皇除了保留残骸在封印上之外，还有一部分灵魂混杂了海神神力以及男爵的力量逸散出来，形成了这个名为深海恶魔的诡谲之物。

正是因为封印上的迪蒙为了传递男爵不是邪神的真相，一直保持住了理智，所以深海恶魔这个外形最诡谲不像人的海灾也才能一直保持理智。

只是漫长的时光，溃散的灵魂，让封印上的迪蒙不记得了许多东西，但他还是知道自己是个见证者。

间接的，他这份“见证”的信念，也成功影响到了深海恶魔的这部分灵魂，从而让深海恶魔到此，继续见证了他未见证完的一切。

尤其是……谱尼诺尔的重生。

“……我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看起来海神大人确实获得了平静。”

感受到身体里的放松，深海恶魔忽然看向叶赫，对他说了这么一段话：

“谢谢你做的一切……我的守护……微不足道，但我终于见证到了这一切，看到了她的安宁……谢谢！”

说完，深海恶魔的躯体开始化作黑烟溃散，他本来就是不该存在的梦魇生物，如今他完成了信念，是时候该获得他应当得到的平静了。

其他人都被这个忽然现身，说了一堆不明所以的话以后又忽然消散的诡谲之物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