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神皇的注视

吱吱吱吱吱吱——

让人牙酸的锯齿切骨声音响起，马哈梅特的肋板被锯开，心脏被沉重的开膛剑压迫，随后被锯齿彻底搅碎。

赤红的鲜血与惨白的骨粉飞溅。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似乎也找回了他丢弃了一万年的尊严，没有发出一声喘息或是哀嚎，亦没有继续求饶，平静的躺在原地，迎接死亡。

随着马哈梅特的呼吸停止，罗森也吐出驱使他行动的最后一口气，身体一晃，双腿一软，要不是他撑着开膛剑，此刻已经跪倒在地。

肾上腺素的止痛效果迅速褪去，他感觉到腹腔与手臂上传来的剧痛，低头一看，被踢的向内断裂的铁板深深插在他的腹腔中。

红色的鲜血混杂着淡黄色的肠液，沿着折断的铁片流出，一滴滴落在地上。

罗森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注视着，看着那些还未从色孽影响下脱离的精灵，一阵嗜血的渴望在他心底升起。

砍下他们的头颅，献给祂，就可以为祂的凡人冠军。

罗森的喉咙深处发出低沉的吼叫，双目赤红，几乎要滴下鲜血。

他紧紧握着开膛剑的握柄，甚至都让骨节发出吱吱的声响。

“最艰难的部分已经完成了……别输在这一关。”

声音与脚步声一齐从身后传来，罗森下意识转头，已经醒来的莱妮丝艰难的站起，一瘸一拐的走上前。

莱妮丝将武器留在原地，赤手空拳走到随时可能暴起的罗森面前，静静的看着他的眼睛。

她额角的伤口已经结痂，但还是感到一阵阵晕眩，流出的鲜血已经干结，将洁白如雪的发丝粘合成缕。

“罗森，让我们一起祈祷。”

看着罗森眼中的杀意与疯狂，莱妮丝取出一枚双头鹰吊坠，动作轻柔的塞进罗森手中，双手握住罗森的手，声音低沉。

“神圣的人类之主，我卑微的乞求您，请您仁爱的注视我吧。”

罗森只觉得手心微微发烫，此刻他的视野一片赤红，微微低头，只看到微弱的金色光芒自二人指缝间射出。

狂躁的杀意被洗去，罗森感觉自己像是泡在温水里一样舒适而惬意，但水的温度还在不断升高，很快便烧的他皮肉生疼，却无法发出一点声音。

“守望您的仆人，保护您的战士。”

莱妮丝的祈祷还在继续，每一个单词说出，罗森手心的双头鹰吊坠就热一分，光芒也越发刺眼。

“在您的注视下，我将履行我的职责，直至终结。”

最后一句祷文念出，金色的光芒已从罗森手掌向上蔓延，缓缓爬上他的肩头，同时将二人笼罩。

莱妮丝睁开眼时只看到一片金色的光芒，接着她便瘫软在地，双头鹰吊坠从罗森手心滑落到地上。

金色光芒也以极快的速度褪去，只剩下淡淡的余温还存留在二人的掌心。

罗森笑不出来，就算摆脱了恐虐的强行赐福，但帝皇的注视让他全身发烫，就和整个人泡在燃烧的钷素里一样。

强行折断的手臂依然向后弯折，被切断的肠子也痛的让人全身抽搐，不过也算因祸得福，全身上下充斥着的疼痛，让实实在在的伤口没那么疼。

“大人，您还好吗？刚刚您全身都在发光！这是您信仰的那位……神皇显灵了吗？”

诺丁小跑上前，单手扶住摇晃的罗森，从腰包里翻出一张绿色卷轴，看着罗森被铁甲刺穿的腹部和向后扭曲折断的手臂，犹豫着不知道应不应该使用。

这种情况下使用恢复卷轴，如果运气不好，会让人的皮肉和嵌入身体的异物连在一起，到时候可就不是一张卷轴能治愈的。

“呃……一点都不好，全身都痛。”

罗森的话让诺丁一愣，他身上的伤口放在随便一个人身上，都能让那人哀嚎着昏厥过去。

可罗森硬是顶着如此严重的伤，拿着尺寸夸张的奇怪武器，了结了那个武装的和铁罐似的巨人，还只说了一句轻飘飘的‘全身都疼’？

诺丁一点儿都不怀疑，那个巨人踢碎罗森腹部装甲的那一脚，能把他整个人踢成两截。

“行了，别乱搞了……把他放过来，我把他肚子上的铁片拿出来。”

莱妮丝虚弱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她倚在星界军的医疗箱上，眼前花花绿绿闪烁的光影少了许多。

诺丁搀扶着罗森，一点点往莱妮丝的方向挪动，将罗森平放在地，让罗森的后脑枕在莱妮丝大腿上。

“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女士？”

诺丁并不是那些无知的老农，会相信莱妮丝是圣战士这种拙劣的谎言。

虽然他的确是个软蛋，但因为杜尔珈德家族的庞大势力，他也去过几次皇城授勋，见过那些排成军阵训练的圣战士。

毫不夸张的说，莱妮丝一个人，加上她这件厚重的铠甲，奇怪的长剑和会喷火的铁盒子，一个人就能把那些教廷的圣战士杀掉大半。

要是莱妮丝这种级别的强者只是个普通的圣战士，这个国家早就变成由教廷直接管理的教皇国了。

“我不需要你的帮助……你带着那些士兵，了结这些无魂的空壳。”

莱妮丝一边说着话，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