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间隙

听了这话，莱妮丝身体一僵，接着快速转头看向罗森，眼里露出浓郁的不可置信。

她怎么都想不明白，与自己亲密无间的战友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仅仅因为自己开玩笑说不再帮他弹身上的灰尘，就用如此刻薄尖锐的话来否认二人的情谊，甚至否认她的忠诚？

苦恼，困惑，疑虑徘徊在心头，并以极快的速度变为足以烧尽整个星球表面的愤怒。

除去帝皇本人，没有任何一个人有资格否认她的忠诚，哪怕罗森是帝皇选中的战士，她也绝不允许。

莱妮丝刷一下从罗森腰间抽出曾属于她自己的动力剑，后退两步，接着抬起剑刃指向罗森的脖颈，开口时声音中满是浓浓的杀机。

“你有胆就再说一遍，我保证我的剑先切开你的肚子。”

面对着莱妮丝剑锋，罗森都是一愣，明明这不是什么过分的玩笑，莱妮丝却有如此之大的反应。

他甚至能从莱妮丝的话语里听出来那将要实质化的杀意与愤怒。

甚至可以说，要不是莱妮丝还保留着几分克制，这一剑就不是横在他喉结前方几寸，斩断几根汗毛，而是剑锋处于他颈后几寸，直接将他的脑袋整个削下来了。

埃洛因和诺丁原本已经转过身去讨论审判萨尔斯通与伪造罗森合法占有安塔西亚城的相关事宜，却突然听到身后莱妮丝那满是怒意的声音。

二人急忙转身，只看见满脸怒色的莱妮丝持剑抵着罗森的脖颈。

诺丁和埃洛因两人面面相觑，犹豫半天，却都不敢上前来分开二人。

诺丁只是罗森麾下士兵的小队长，而埃洛因更是连个像样的职位都没有。

就算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介入安塔西亚男女主人之间的矛盾，只好沉默着退离，去审问那些被乱民们捆缚起来的贵族。

幸好外面那些贵族与官员不是每个人都该死，这让他们两个现在还能有些事情做，不必待在宫殿里，继续被这压抑的气氛折磨。

随着诺丁和埃洛因的离开，宫殿中的气氛越来越凝重，罗森和莱妮丝两人碰撞的眼神几乎都能炸出火星。

罗森一阵纳闷，他实在弄不明白刚刚那句话怎么激怒了莱妮丝，她就好像一个被吓到的大猫一样，朝她的饲主露着爪子，而她的主人根本弄不清这敌意从何而来。

他犹豫着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

“冷静些，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不必如此。”

莱妮丝也已经从最初的暴怒中平静下来，愤怒的潮水从沙滩上褪去，留下的只有名为失望的潮湿。

她沉默着将动力剑别回腰间，看向罗森的眼神也不复原先的热切，甚至连强忍的怒意也消散，只剩如冰面一般的平静与冷淡。

罗森后退两步，与莱妮丝保持一个安全距离，一个放低姿态，请求沟通的眼神投向莱妮丝，莱妮丝却只是瞟了他一眼，头也不回的走出宫殿。

“真该死！”

他看着莱妮丝的背影，还是没忍住咬着牙低声骂了一句，垂着头在宽敞的宫殿里绕圈。

足足绕了有十几分钟，他才一屁股坐回黄金王座上，看着空空的大殿，心头一阵接一阵的闷痛。

王座根本没有色孽陷阱里那么舒服，就算隔着一层天鹅绒，一颗颗宝石还是膈的罗森屁股和脊背都相当难受。

他不断调整姿势，试图寻找一个舒服一点儿的姿势，最终，他将手肘搭在王座的扶手上，手臂自然垂下晃动，指尖却触及到了预料之外的硬物。

罗森本以为是萨尔斯通镶嵌在王座上的宝石，就缓缓用指尖勾勒着硬物的轮廓，却发现那东西与这王座并非一体。

他记下现在的姿势，接着微微挪动屁股，压低身体重心，用手将那硬物从王座边上捞了起来。

曾多次易手的开膛剑被罗森拿到手中，他将开膛剑平放在大腿上，低着头仔细看着那柄双手使用的超大号链锯剑。

由他使用时，这把开膛剑在阿斯塔特的胸甲上留下痕迹，也因此有数个锯齿崩口，链条也略微脱离内部的转轮。

而此刻，这柄开膛剑就像是刚从铸造世界的工厂里被取出一样，崭新无比，损坏的锯齿被磨的锋利，内部的转轮也被上紧。

甚至护板上的双头天鹰钢印也像极了新印上的，闪闪发光，整把剑还飘散着圣油的清香。

罗森相当熟悉这个味道，这是莱妮丝最宝贝的圣油，就连她自己的爆弹枪，都只是每天晚祷时沾上一滴，涂抹在枪口处。

而她却奢侈无比的，用这种昂贵的圣油涂满了这把并不属于她的开膛剑。

罗森的手指轻轻抚摸着还有些滑腻的开膛剑护板，他甚至都能想象到莱妮丝仔细维护这柄武器时的微笑。

刺耳的切割声响起，他的手指误触链锯剑的开关，锯齿以极快的速度旋转，将王座的扶手都切下来一角。

罗森急忙将链锯剑关停放在一边，从王座上站起，他虽然不怎么喜欢这个和迪斯科灯球差不多的王座，但一整个卖掉显然更值钱些。

微微偏头，王座被切掉的一角只露出了金黄色的截面，罗森不禁松了口气，最值钱的萤石没受到伤害，仅仅是削掉一块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