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陵,皇都。
从北境一路出发的大船早已经靠岸,一行二十来人早已经穿过城池,进入皇都。
然而挡在前方的杀手队伍,一直都没有停过。
墨仇身上都是血,他正杀了两人,往马车走去,车帘掀开,男子平静地坐在里面。
面前是一座棋盘。
棋盘上黑白棋子纵横厮杀,比之现实情况还要惊险,墨仇一身血气直接往里冲,大剌剌地坐了下来。
“你还真坐得住,你这些哥哥弟弟们,可真是没一个想要你活着回去的。”
不过月余,男子身上的气质更加内敛,身上那一副从容随性的气质,似乎已经深入骨髓了,他只是笑笑,随口说着:“这不是很正常吗?”
可墨仇总觉得,一样的笑,可跟与苏七在一起时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墨仇感觉不到他的高兴,那一双眼睛里的冷漠随着离南陵越近,就越深。
“过了这一片地界,就是临安了,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墨仇叹气。
其实他也很忐忑,带姜落言回来是不是对的,可留在晋城,姜落言必死无疑。
但回来南陵
就真的能平安无事么?
在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对姜落言来说百分百安全的地方,除非姜落言自愿躲进落月森林深处,终其一生都不出来,或许还能得一个善终。
但这是躲避。
是认输。
他可是精灵一族最后的血脉,一旦他自愿认输在落月森林终老,那么这个世界上,就将再也不会有精灵族了。
那为了保住他,而死去的女子,也白白牺牲了。
其他为等待他长大而自愿赴死的族人,也一样白白牺牲了。
还有墨仇他们。
墨仇望着姜落言,“我觉得,我有时候对你挺残忍的。明明知道这是一条无比残酷的路,可我还是推着你往前走。”
“但”
“我又不得不这么做。”
墨仇自嘲地说,“你们一族对我们墨家有恩,无论是因为祖上的关系,还是因为你母亲,我都必须逼你成长,因为在你身上,你肩负的不只是你一个人的性命,还有一族的兴亡。”
“你要为你的族人讨回公道,要为精灵族正名,我不知道这个世上还有没有精灵族,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你的族人,可你必须往前走,把最上面的那位推倒,用他们的鲜血洗净精灵族一族的仇恨,还有其他灵族。”
“一直以来,被迫害的就不只是你们一族,被迫躲在落月森林里不能出来的那些人,你都见过,还有跟着那小丫头的吃吃。”
“只要他们不倒下,你们这一辈子就永远不能光明正大地站出来见人,就像是阴沟里的老鼠,只能躲在黑暗里生活,所以我必须要推着你走。”
“因为你是我们所有人的希望。”
“姜落言,我知道你会恨我把你从那个丫头身边带走,我知道你这一辈子难得想要跟着一个人,可我不得不这么做,因为还有更多人在等着你。”
墨仇的眼圈微红,却粗声恶气地道:“你要恨,就恨,但我不后悔这么做。”
姜落言抬眸望着墨仇,许是这一个月来,他沉默寡言的态度惹得这个人心碎敏感了。
姜落言说,“我不恨你。”
“那你这个月为什么都不跟我说话,”墨仇恼怒,“就玩你这个棋盘。”
眼看他的拳头要砸下来,姜落言伸手挡住,“别乱碰。”
墨仇执拗,“我就要碰。”
说完,他一拳砸出去。
可只是当下,就被棋盘砰然之间砸飞出去,整个人摔出去马车,还撞在了树上。
连守在马车附近的琢光跟鎏金都愣了一下。
“他干什么了?”琢光好奇地问。
鎏金就是鎏金虎,他护着姜落言一路过来,还没回去,此时见到墨仇突然被打出来,也有些奇怪。
两人一同看向了马车里的姜落言,姜落言也很无辜。
那方墨仇骂骂咧咧地爬了起来,走回来时,还一瘸一拐,有杀手见状,趁机从后面偷袭他。
被他直接两拳头向后打了出去,他快跑起来,冲向了姜落言,“你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堂堂崖城城主,堂堂玄王,居然被一个棋盘给打飞了!
多丢脸!
琢光看到墨仇问这个,禁不住翻白眼,“这个,南陵地气啊。”
“什么东西?”墨仇怔愣。
琢光坐在车顶上,闻声翻身下来,坐了车夫的位子,拉着缰绳,边走边说,“你可以理解为南陵地盘,主子从上岸之后,就一直在操控天地灵气,探知山脉地气以及万灵之长,与它们沟通之后,而后炼制出这么个东西,这上面的棋子,都是主人的手下,只要主人想,能够随时调用。”
“不然你以为凭借你带过来的人,能够拦得住那么多杀手吗?”琢光没给墨仇面子,直接揭穿,“在暗中,我跟小金都已经解决了老多人了。”
墨仇看向了鎏金虎,这腼腆的少年也跟着点了头。
墨仇郁闷,“那你们怎么没跟我说。”
琢光傲娇地仰头,哼了声,“我们是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