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伐越国的战机千载难逢,如果我们拖延时间,恐怕会给越国留下更多的机会。”熊午良如是说道。
子兰和屈平有争执,并不让熊午良意外。
面前的这场战事,毫无疑问将是一场灭国大战。
无论是谁领兵,可想而知,都将在历史上留下厚重的一笔。
退一万步来说,哪怕是从最功利的角度来看,统兵者也很有可能凭借灭越这份厚实的功绩封侯拜相。
越国虽然荒蛮,也有千里之地——可不是什么无足轻重的弹丸小国。
况且……如今的越国内乱不断,彼此间兵戈相见,还有心向楚国‘王师’的带路党……
胜算大大滴有!
两派势力的争执是必然的,但是还是希望楚怀王能尽早决断吧!
毕竟,熊午良封地里的一千部曲已经脱产待命了,摩拳擦掌准备跟着熊午良挣一票大的。
片刻之后,宫门处有一内侍脚步匆匆奔入大殿,在太子耳边耳语几句。
太子芈横瞪圆了双眼,不可思议地扫向熊午良。
“王弟,又让你说中了!”
“我父王已经决意,任用屈平为将,统兵十五万,兵进越国!”
太子身后的黄歇,瞪圆了双眼!
又让熊午良料中了!
怎么回事!
就连我这个神童,也不见得能有如此准确的预料!
难道世间真有生而知之者邪?
熊午良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
楚国境内,排除各个贵族拥有的私兵部曲,隶属于朝廷的军卒约有三十多万。
再排除各个重镇驻扎的军卒,以及部署在边境驻防的楚军。
十五万人大概是当下楚国能出动的全部兵力了。
看来楚怀王虽然一向优柔寡断,但也知道‘狮子搏兔,亦需全力’的道理。
太子啧啧赞叹——
“王弟果然料事如神。”
“以后必定是我大楚的肱骨之臣!”
看太子的信服模样,黄歇心中很不好受。
同为太子的亲信,黄歇对于熊午良如此受到宠信,感觉很难受!
毕竟是个年轻人,黄歇轻哼一声:“曲阳君果然过人,只是君侯预言的秦武王暴毙,不知何时才能应验。”
熊午良笑了。
小伙子,
你等着被打脸吧。
正待熊午良还要说话的时候,那内侍又冲着熊午良拱手道:“这位便是曲阳君午良大人?三闾大夫托人传信,请大人到府上一叙。”
三闾大夫?
屈原?
……
熊午良向太子告罪一声,带着钟华直奔屈原的府邸。
虽然屈原已经被楚王贬为三闾大夫,似乎地位大为下降——但这位名臣并没有远离权力中心。
屈原和一众支持变法抗秦的革新派臣子,仍然活跃在朝堂之上,是楚国举足轻重的政治力量。
屈原的府邸和熊威当初留下的曲阳君府差不多——虽然面积很大,但是却没什么高档设施。
走入府门,车马场上停放的车辆属实不少,往来的冠带脚步匆匆,说明了这位楚国大臣仍然显赫。
熊午良在管家的引领下,径直走入了屈原的书房。
屈原抬起头,额头上的皱纹高高耸起——虽然看起来很疲惫,但是精神状态却出奇地好。
“曲阳君,快坐吧。”屈原温和地一笑。
即便是熊午良,也为自己受到的礼遇有一些意外——这位三闾大夫一直以手段强硬、言辞激烈著名于世,没想到对自己这么客气。
“自打当初政事殿一辩之后,已经许久不见。”屈原看上去心情很好。
“如今的大王励精图治,重用新派臣子,练兵图秦,一心要夺回汉中雪耻。”
“细细说起来,这还有你很大的功劳。”屈原笑道。
要不是当初熊午良一席话,楚怀王未必能有如此抗秦的决心。
熊午良连声不敢,二人寒暄几句之后,很快便谈到了当下的战事。
“……屈平将军为将,必能荡平越国!”熊午良大肆吹捧。
屈原的嘴角微微一勾——对于他那个族弟,屈原也十分骄傲。
能争取到这次攻越的权力,无疑是屈原一派的一个胜利——此战若真能战而胜之、鲸吞越国千里之地,那么昭雎一派就要好好蛰伏一段时间了。
“我听说曲阳君在封地里剿灭了一股贼寇,名为甚么‘芍湖盗’,不知此事是否为真?”屈原突然话锋一转。
熊午良一怔。
按理来说,区区千把人的盗寇,算不得什么大患,怎么连屈原都知道了?
屈原笑道:“太子芈横把剿灭芍湖盗一战大肆宣扬,就连大王都知道此战了。”
“以区区三百人对敌一千余人,不但战而胜之,而且全歼敌寇。”
“午良公子年少有为,指挥若定啊!”
即便以熊午良的厚脸皮,此时也有点脸上发烧:“不敢当,不敢当……”
屈原微微一笑:“攻越在即,曲阳县濒临边境,对于稳定后方来说意义很大——虽然剿灭一千盗匪的战果不算大,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