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召滑来说,处理政务,并非所长。
在战场上和谈判桌上纵横捭阖,才是召滑的长处!
当初召滑独身入越,凭借一己之力,挑动越国四方动乱,让楚国能有可趁之机,从而鲸吞越国、拓土千里。
这是何等搅动风云的才干?
如今又要跟着熊午良出谋划策,离开繁重的简牍,重操老本行……
召滑当然喜不自胜!
……
姒仪贴心地为熊午良穿上了一套青铜战甲。
这套甲胄看上去斑驳古旧,但雕纹却十分华贵。
正是当初昭雎连着青铜轺车一起,输给熊午良的那套祖传甲胄。
这是熊午良第一次穿戴甲胄,不由得新奇地来回动了动关节。
感觉竟然出奇地轻便。
熊午良赞叹一声:“果然是一套好甲胄,昭雎的家底还是厚啊!”
小仪抿嘴一笑,为熊午良扎好了最后几处绑带。
单论防护力来说,这套青铜古甲自然是比不上封地里制式列装的精铁甲胄。
但是那些精铁甲胄太过沉重。
以熊午良的胳膊腿儿,如果穿上那些精铁甲胄,估计跑都跑不起来。
还是这套青铜古甲高端大气上档次,而且具备防护能力的同时,还不耽误熊午良逃跑!
在此鸣谢令尹大人的倾情赞助……
姒仪满眼星星,嘴里不吝赞美之词:“公子穿上甲胄,真的很潇洒……”
熊午良嘿嘿一笑:“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公子——距离芍湖军开拔的时间,还剩一个时辰。”
熊午良嘴角一咧……
“啊公子……你干嘛,哎呦……”
“……这套甲胄脱下来之后,再穿一次很难的!”
……
熊午良带着麾下一千五百芍湖军,径直前往【下邳】。
下邳,乃是楚国东部重镇。齐楚两国一旦开战,下邳便是辎重往返的关节要处。
子兰的六万大军,目前就驻守在下邳城外。
营盘接天连日,黄色的楚国旗帜遍插营盘各处。
熊午良身后一千五百全副披甲的甲士,自然是吸足了眼球。到了营盘前面,芍虎大手一挥,示意军士们停下脚步。
熊午良、芍虎和召滑三人乘车来到营门处,熊午良掏出曲阳君铜印,递给守门的将军——
“曲阳君芈良并麾下部曲,奉王令前来报到。”
那守门的将军一身铁甲,两捋胡子高高翘起,整个人显得贼眉鼠眼:“曲阳君?”
“给我康康……”这厮接过铜印,反复摆弄了一会儿,又丢给了熊午良:“这铜印我没见过,你们先在这里等着吧!”
熊午良猝不及防,没接住被丢回来的铜印,眼睁睁看着那枚小巧精致的铜印掉在了地上。
熊午良的脸色倏一下阴沉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
守门将军眼睛一斜:“本将军的名字,岂是什么闲杂人等能听的?”
“不过告诉你也无妨——本将军乃是公子兰的亲信大将,梁鸣是也!”
“莫说本将军为难你们——实在是没见过曲阳君的印信是什么样子,在证实你们的身份之前,只能委屈你们在门口候着了……”
熊午良微微眯起了眼。
这梁鸣嘴上说着要先证实自己的身份,但却没有任何要去通禀的意思。
况且自己的身份还需要证明吗?自己坐着的这辆青铜轺车,整个楚国都找不出第二辆!
这梁鸣有意刁难,分明就是子兰暗中授意,想给自己这个‘屈原一党’一个下马威。
熊午良语气温和:“把本君的印信捡起来……”
芍虎听着熊午良的语气,下意识地一激灵。
召滑扫了熊午良一眼,不由得怜悯地看向梁鸣——
来到封地也有一段时间了,召滑也曾经听钟华、芍虎谈起过熊午良的一些征兆。
别看这位小公子眼下语气温和,恰恰说明他已经要爆发了!
偏偏这梁鸣还不知死活:“哈?你说甚么?方才本将军没有听清。”
熊午良语气更加温和:“此乃封君印信,不可侮辱——捡起来,还给我。”
梁鸣哈哈大笑,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
“封君印信不可轻侮的确不加,不过——”
“你说你是封君,你就是封君了?”
“我还说我是大王呢!你信吗?”
“休要再在营门处聒噪,否则本将军将尔等统统拘拿,以奸细论处!”
梁鸣又低头看了一眼地上沾着泥土的曲阳君铜印,嘴角一咧——
“甚么印信?我看不过是一块儿破铜块儿罢了。”
“辱便辱了,又能如何?”
说罢,梁鸣竟然抬起腿,要踩向地上的铜印!
召滑大惊,看向熊午良……
“芍虎!”熊午良暴喝一声!
一直默不作声的芍虎猛然上前一步,一记势大力沉的鞭腿,将梁鸣抽倒在地!
然后芍虎动作利索地拔出腰间的铁剑,干净利落地挑断了梁鸣的两条手筋!
梁鸣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