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十日,熊午良麾下楚军基本已经将缴获的战利品运回了封地。同时,郢都派来的官员也赶了过来,接管了这八百里新纳入大楚疆域的土地。
肆无忌惮的搜刮告一段落。
六万戍卒、一万曲阳新军如今休整完毕、士气高昂,随时可以北上。
此时,熊午良已经前前后后收到了乐毅发来的三封信件。
信件的内容无一例外,都是催促熊午良尽快发兵攻齐,给济西战场创造机会。
……
一间宽敞的大屋内,众人齐聚一堂。
心腹谋士召滑、一万曲阳新军主将芍虎、亲兵营统领钟华皆坐在屋内。
熊午良新收的义子田地坐在角落里,显然心里有数——在这次会议中,他没什么说话的资格。
六万戍卒的统兵将军、大楚前将军武贲也列席就坐,正满脸崇拜地等待熊午良张嘴说话。
让他奇怪的是,屋内多了两个新面孔——一个白白嫩嫩的书生,和一个长相普通说不出任何特点的魁梧男子。
这俩人坐得远远的,就算时不时看向对方的方向,眼神里也往往带着刺骨的寒意。
熊午良似乎没有给武贲介绍这两个生面孔的意思,见众人已经到齐,熊午良站起身来,沉声道:“宋国已灭,接下来就是北方的齐国。”
角落里的齐国太子田地轻轻叹了一口气!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只期望我这个新认的义父,能看在孩儿的面子上,下手轻一点……
哎!
熊午良冲着召滑轻轻颔首,召滑站起身来,同样开门见山地开始分析当前的局势——
“如今宋国已灭,我大楚新纳入了足足八百里疆土,现在大片土地等着消化为国力,此时再打齐国意义不大。”
“贪多嚼不烂。”
“但此战,还是要打!”
“齐楚之间早已有了血海深仇,而且宋国覆灭之后,两国已经接壤——一场大战迟早爆发!”
“不如此刻借着联军攻齐的良机,打响这一仗!最好能够大大削弱齐国!”
“至于最终要达成什么目标……还请主君定夺。”召滑恭敬地冲着熊午良拱了拱手。
其实熊午良的计划,召滑也知道得七七八八。
但是他也不能喧宾夺主。更何况……有些话,还得熊午良自己嘴里说出来比较合适。
熊午良轻咳一声,语出惊人——
“齐国,如今与我大楚接壤……”
“强悍的齐国,不是好齐国。”
“灭亡的齐国,也不是好齐国!”
“半死不活的齐国,才是好齐国!”熊午良如是一锤定音。
道理很简单——楚国已经捞到了足够多的实惠,八百里宋地已经很香了。
这些已经到了胃里的肉还没消化成国力,不宜再继续吞并齐国的土地——新增土地如果太多,则无法有效控制,而且还徒惹列国忌惮。
所以,楚国现在就像一个吃撑了的老虎。
短时间内,没有更多扩张领土的诉求。
但是齐国这个强邻在侧,有暴揍他一顿、削弱他的机会,熊午良当然也不会放过。
不过,也不能放任齐国灭亡……否则岂不便宜了燕国?到时候楚国仍然会有一个强邻,只不过这个强邻从齐国换成了燕国而已。
芍虎、武贲对视一眼,兴奋起来,齐齐拱手道:“末将愿闻主君(君侯)号令!”
熊午良大手一挥,干净利落地道:“这一仗,要打!而且要狠打!”
角落里的田地眼皮跳了跳,忍住了张嘴说话的冲动。
熊午良:“我们的目标,是把齐国打得半死不活、打得生活不能自理!”
“但是,却不能把齐国打死!”
田地:你们当着我面讨论这些,真的合适吗……
熊午良似乎听到了田地的心声,扫了一眼角落里萎靡不振的田地,酝酿了片刻,沉声说出了自己的最终计划——
“我儿田地,有齐王之资!”
“……”
田地:???
突然被点名,好惶恐。
但是……田地却兴奋起来,长舒了一口气!
听义父的意思,如果计划顺利,那么齐国的社稷算是保住了。
就算自己即位之后不得不给楚国人当傀儡,也总比被灭国强吧!
幸甚!幸甚!
还好自己被熊午良俘虏了!还好自己打赌输了!还好自己愿赌服输,认了曲阳侯熊良作义父……
曲线救齐国,成功了!
如果我说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你们信吗?
田地当即起身,纳头便拜:“义父在上!受孩儿一拜!”
这一声‘义父’,叫得格外顺溜,前所未有地毫无阻涩……
……
七月二十一日,七万楚军挥师北上,再次攻入齐国南部!
首当其冲的,便是【武城】!
听闻楚军终于开始北上,负责守卫齐南的孟尝君长吁一口气——该来的还是来了。
田文如临大敌!
他深知武城的重要性——正如前文所说,熊午良若攻下武城,则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