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午良自信满满的声音,在屈原的卧房内回荡。
但回应他的,却并不是三人的赞同……
相反,屈原、乐毅和召滑三人,都用看煞笔一样的眼神看向熊午良……或许这样的目光过于冒犯,不适合拿来看领导,所以三股目光的含义很快又切换到‘怜悯’……
‘只要分化离间即可?’
这不踏马纯纯在废话嘛!
劳资们还不知道只要分化离间……问题是昭雎这个老狐狸,早就和大贵族们串通好了,提前就警示他们不要中了熊午良的离间之计……
这还能怎么办!
一切关于离间、煽动、挑拨之类的阴谋诡计,都不好使了!
就算现在派出黑羽卫将昭雎宰了,也无济于事了呀。
自家主君在这儿搞废话文学呢?
屈原率先叹了一口气,摇着脑袋,无奈地说道:“道理是这个道理没错……”
“这个道理,我们也早就懂了。”
“只是,所谓‘离间’,已经完全没可能实现了呀!”
“臣已经试过所有的办法了!”
屈原一边说着,一边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熊午良。
相比之下,一旁的召滑显得情商稍高,至少没有像屈原一样当面公然否定自己的领导……但也是不住地摇头,满脸无奈。
就连乐毅,也满脸无语。
咱曲阳侯熊午良,在战场上的确能百战百胜,领着大楚的军队创造一个又一个神话。
但是在政治上……
确实缺乏智慧啊!
也罢。
毕竟,人无完人嘛。
要是一个人既能打仗打得出神入化,又能在政坛上叱诧风云……那此獠未免也太逆天了些。
……
看着三人无语又怜悯的眼神,熊午良突然有点儿尴尬……然后轻咳了一声,提高了声调——
“咳!”
“你们这都是什么眼神?!”
“离间彼等固然很难,但是本侯心中,已有计谋也!”熊午良自信满满地一挥手!
屈原:?
召滑:?
乐毅:?
三脸懵比!
沉默,漫长的沉默。
屈原的卧房里,众人鸦雀无声。
片刻之后……
“扑哧!”
熊午良立刻转头,对声音传来的位置怒目而视——屈原居然乐出声来!
握草!
你是真没把我当老板是吧?
紧接着,乐毅的脸上也露出了一闪而过的淡淡微笑!
熊午良立刻又一个猛转头,看向乐毅。
乐毅憋笑摊手:“君侯,我们一般不会笑。”
“除非忍不住……”
曲阳侯啊曲阳侯,如果我们现在身处一片战场之上,昭雎和景充等老贵族,可以具象为敌人的军队的话……你大手一扬,声称自己有甚么破敌之策,我可能还会相信三分。
毕竟,在战场上,熊午良已经无数次证实了他的神奇。
但是现在?郢都?
面对老狐狸昭雎?
你能有个屁的计谋!
扯淡!
你能想到的,昭雎能想不到?那可是大楚朝堂的常青树、彻头彻尾的老谋深算之王!
以昭雎的智谋,肯定已经算准了所有可能性。
绝对不可能有甚么阴谋诡计,能瞒得过昭雎的眼睛……
乐毅心念及此,收敛起笑容,沉声道:“君侯,朝堂纷争,几乎与战场同样凶险。”
“各种阴谋诡计,层出不穷,防不胜防。”
“不谦虚地说,论起治国理政,我和屈子都算是能人,不会比任何人差……但是反观在阴谋诡计的方面——我和屈子,确实远不是昭雎的对手。”
“楚国老世族势大,远非燕国可以比拟。那屈景昭三家各有私兵,若朝局一旦失衡,后果不堪设想。”
“还请君侯慎重,不要轻视敌手!”
乐毅到底是乐毅——在关键时刻,满脸严肃,一副认真规劝的模样。
端正跪坐在一旁的召滑也轻轻一叹:“论起玩弄心计,就连臣,恐怕也不敢说能稳胜昭雎也……”
“而且,郢都又是那老狐狸的主场……想在这里与昭雎斗法,实在太难!”
熊午良刚想说话,卧榻上的屈原又紧接着说话了:“主君!勿要多言!”
“方才召滑、乐毅二人,所言极是。”
“君侯想要散播流言?或是分化拉拢?”
“没用滴!”
“这些,我已经都试过了!”
“起不到半点儿效果!”
屈原说到这里,再次叹了一口气,苍老的脸上满是不甘:“是臣无能,左右不了屈氏一族态度……”
“看来,在楚国变法,的确难如登天。”
“若是当今大王能鼎力支持,或许还有一丝成功的可能……”屈原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已经微不可闻。
指望芈横支持熊午良,还不如指望老母猪能上树呢。
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
君侯您能想到的,我早就一一试过了。
都不顶用!
别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