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新棠生
神情,看不明白。
郁松棠收回沉思,轻笑出声,并不想让面前不懂事的小丫头也跟她一样思虑太多。
见得越多,考虑行事便越加惆怅。
-
他们一行,挑了家规模挺大的客栈便拿着行李包袱歇了下来,出门在外,郁松棠也不是空图讲究的人,草草解决了晚膳,便拉着仁若换了身行头,去外头逛逛。
大梁民风开放,没有女子不可抛头露面的行事规矩,她二人利落地打扮小公子模样,着了清淡衣衫。
此时已在光州附近,光州紧着京城,河道纵横,往来贸易频繁,自是富庶,入了夜,也依旧是一派明亮喧闹景象。
郁松棠作为一个“外来户”自然是怕让自己陷入什么麻烦事儿里的主儿,行事自然谨慎,如今可不比在京中,出门在外,总归是要小心着点,带了两三府里跟出来的侍卫,这才出来了。
光州其实并没有京中那样鼎盛般热闹,郁松棠往日里经常同哥哥偷摸溜出门来闲逛,当然也就见怪不怪了,但仁若大多时间都在府里,少有能如此自由地出来,兴奋得像翻飞的初生小鸟。
仁若紧紧地攥着郁松棠的一角衣袖,眼神来回左右,瞻前顾后,生怕错漏了任何一件新鲜的事。
郁松棠看着好笑,轻轻拍了拍她那只小圆手,笑道:“怎么跟个三岁小童一样,我看你啊,眼珠子都不知道来不来得及转圜了!”
仁若回着话,也没把小脑袋转过来,“小棠姐惯知道取笑我,往日在府里,能出来透气也不过就是陪着你和夫人去这座庙,上那座寺的,再要么,就跟着一大帮子人参加宴会,我一个做丫鬟的,哪里有现在自由舒畅呢?”
自由?郁松棠刚刚倒是没替仁若想到这一层上来,她来回地在唇齿间咬着这俩字,又有些郁闷挂在了心头。
光州此处有一独有之景,是个盛产各式烟花的地方,一般夜市热闹的同时也是点彩夜空的时候。“簇”地一声,一朵就炸在了天上,纷繁的细丝肆意地向着四面八方扩散,郁松棠听见了响,迅速地仰头去看,盯着某一点,突然就失了眼神的焦距,再也寻不回。
还能再过上多长无需多思虑的日子呢?
仁若兴奋,没什么形象地张牙舞爪,扮着鬼脸冲散了郁松棠心头愁云
算了算了,现在想这些又有何用,与其纠结自己不能把控的,倒不如享受眼下,这漫天烟火又不是不够看了。
“小棠姐!别发愣了,前面捏糖人的空出来了!咱们赶紧占个位儿!”仁若撒开手,登登小跑,摇着手冲郁松棠招徕。
“来了!”郁松棠收回的心思微微一惊,醒过神来,快步上前。
-
虽说宁太妃早就染了病,宫里传出来的消息也都是三言两语,如今突然放了口风要用选妃冲喜,自然是有些蹊跷。
按理说,一个前朝太妃病了就病了,新朝新气象,当也不会把旧朝旧事旧人放眼里,可偏偏这宁太妃才是现如今皇帝的生母,一来二去,这重视程度自然上了个档次。
生前就没白纸黑字说清的旧事,因了这一遭,也就更乱了。
现今皇后与太后同出崔氏,而最受宠的贵妃偏偏又和宁太妃同出郑家。
宗族血脉,打断骨头连着筋,牵一发而动全身。太子妃之位至今未立,几个皇子也到了出宫建府的年纪。宫中的风言风语大多都是带着三份故意传出来的,几家欢喜几家愁。
郁宁下了朝,就同旁人一样,急急地往府中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