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欲来
,你我之间,无需隐瞒,有话直说便是。”
崔昭训的眉头轻轻蹙起,那双如秋水般的美眸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她的声音细若游丝,几乎要被周遭的静谧吞噬:“殿下,我……可不可以不要嫁……”这话语虽轻,却足以在临安公主的心中激起层层涟漪。
临安公主闻言,身形微微一滞,眼中闪过一丝愕然,随即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那笑容中藏着无尽的苦涩与无奈:“我岂能抗拒?兄长的皇位,有赖于萧相的鼎力相助。皇嫂入了元家,我自然也要嫁入萧家,这联姻的宿命,你我身为世家子女,又怎会不知其中的利害纠葛?你我不同,你尚有自由去追寻自己的心意,而我,却早已被命运的枷锁紧紧束缚。”
崔昭训望着临安公主,眼中满是不忍与心疼,她轻声细语道:“殿下,我只是希望,您能在这既定的命运中,为自己寻得一丝喘息之地,活出自我。”
临安公主轻轻握住崔昭训的手,那双手温暖而坚定,仿佛能传递给她无尽的力量:“昭训,这便是我的命运,我的使命。身为公主,我享受着万民的敬仰与供养,便也要承担起这背后的责任与牺牲。你的心意,我都明白,也深感温暖。”
崔昭训轻轻叹了口气,知道再多言也是无益,于是转而道:“萧澄确是才华横溢,年纪轻轻便已在朝中占据要职,颇有其父之风范。但殿下,他性情中难免带着几分风流不羁,望您日后多加珍重。”
临安公主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释然与坚定:“我知他为人,但既已决定嫁入萧家,我自有应对之策。那些旁的莺莺燕燕,我自有办法置之度外。”
说着,临安公主拿起一块精致的糕点,亲自送至崔昭训唇边,笑容温暖如春日暖阳:“你为我担忧已久,这块糕点便算是我对你的谢意,尝尝看,可还合口味?”
崔昭训顺从地就着公主的手,小口品尝着糕点,那细腻的口感与恰到好处的甜度,让她不由自主地露出一抹满足的微笑。
两人随后漫步于花丛之中,赏花品茗,谈笑风生,好不惬意。
然而,时光匆匆,宫规严明,崔昭训终究还是到了该离开的时候。
临别之际,两人眼中皆是不舍,最终还是临安公主以玩笑的语气打破了这份沉重:“待我嫁入萧家,我们便能时常相聚,畅谈心事,你可要等着我啊!”
崔昭训闻言,无奈而又宠溺地笑了:“好,那我等着殿下。”
……
夜幕低垂,崔昭训的马车缓缓驶回萧府。马车刚在府门前停稳,便见一人影急匆匆地冲了过来,待那人影走近,崔昭训才认出是自己的二哥崔昭奉。
崔昭奉身着华服,眉宇间紧锁着不耐与急切,他的步伐匆匆,穿过繁复的门廊,直奔向那辆停靠在府门前的华丽马车,那架势,不像是迎接久别的亲人。
“怎么现下才回来,叫我好等!”崔昭奉的声音在静谧的空气中骤然响起,带着几分压抑的怒火,打破了周遭的宁静。
这时,一旁静默的车夫,身形魁梧如山岳,闻声而动,如同守护神一般,一步跨出,稳稳地挡在了崔昭训的身前。他的眼神锐利而坚定,语气中透露出一股子蛮横的力量:“阁下何人,胆敢对王妃出言不逊!”这简单的几个字,却如同惊雷炸响,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一凝。
崔昭训从车内缓缓走出,目光在兄长与车夫之间流转,心中暗自感慨。她望着那道宽厚的背影,此时她确信,此人绝非池中之物,定是身怀绝技的行武之人。
崔昭奉的目光在接触到车架上的渤海王府徽记时,神色微变,他瞬间认出了这标识,也意识到了面前这位壮汉的身份。
那股子咄咄逼人的气势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尴尬的笑容:“王妃是我妹妹,我不过是做兄长的,前来找妹妹叙旧罢了,昭训,你倒是说句话啊!”
崔昭训见状,无奈摇头,对车夫道:“今日多亏你护我周全,他确是我二哥,不必介怀。”说着,她示意隐娘上前打赏,以示谢意。
然而,车夫却坚辞不受,恭敬地行了一礼:“为王爷与王妃效力乃卑职分内之事,不敢居功。王妃若有事,可随时传唤卑职,潘苍定当效犬马之劳。”言罢,他便转身离去,只留下一道坚毅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