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十二回《五娘生辰惊现血书,君侯……
造成什么后果,人言一多,受难的就不会是他们了。
在裴青那句话出声时,他们都以为这句放肆是在说萧子衿,然而现在看他对萧子衿的态度,他们才有所感觉这句怒斥实际是在骂他们。
裴青在转头的瞬间变了脸,冰冷的目光扫向最先起事的那个人,以及最先跑到屏风冒犯了诸位闺秀的男子,再开口时说的每一个字虽仍旧语调平静,但都能让人感觉到他的怒意。
他盯着起事的那名纨绔,沉声道:“在别家女娘生辰宴上对别人的未婚妻出言轻佻,这就是你宋氏的规矩?你家大人就是这般教你的?只怕御史台的案上已有不少参你宋氏素日言行无状、穷奢极欲的奏本了吧!”
宋家的纨绔被点了名,当即脸红了起来,恼羞成怒道:“你说什么呢!什么言行无状穷奢极欲!你以为裴家出了几个公卿,地位比别家高了点就能随便污蔑了吗!”
宋家公子说着就站起身来,就差指着对面那对男女的鼻子骂了:“她萧子——萧侯本就越了规矩,叫人调侃几句怎么了?”
“谁家女娘没被议论过,就她不行?难道她得过几场战功就了不起吗?谁知道战功真假与否,反正人都死光了,她把功都邀了谁又能置喙!”
裴青闻他此言怒而拍桌,斥声警示道:“放肆!”
原想着此人到底有些聪明,没敢直接称呼萧子衿名讳,谁能想此人说到越发口不择言,竟敢无凭无据地指责萧侯战功有假?!
谁放的谣言?当御史台摆设呢啊!
在那纨绔身边坐着的杨公子快待不下去了,转身怒道:“你这话说的都哪跟哪?萧侯不守礼跟战功有什么关系?”
“萧侯乃我朝逐匈奴之大功臣,萧氏世代驻守边疆,在场众人有谁不知?尔竖子好生狂妄,竟敢信口污蔑我朝功臣!”
宋公子都要惊了,这口难道是他先开的不成?
他转而面向杨公子骂道:“杨公纪!是你先开口挤兑萧侯越线的,现下竟把锅扣给我!你当我宋家没人了吗?”
杨家这位名为“远志”的古板公子其实就是御史台的人,他不善骂人,但他极擅据理力争,就见他仍端坐于位上,板着脸怒声回斥:“今日萧侯越线不尊礼法是事实,无可辩驳的事何来挤兑一说?”
“况萧侯行事虽不循常规,也非是擅阴诡害人的小人,杨某今日就是回禀御史台上,萧侯也不会说什么,是以萧侯这等磊落女子以及萧氏全族的功绩,又岂是汝这等闲人纨绔能随口污蔑的!”
这话就是再说,萧侯虽然是个红颜祸水,但她祸害得坦坦荡荡,也没见着人家有什么损失。
反而是那一帮纨绔张口就是调笑非礼,简直是不把礼法放在眼里。
谁说书读多了骂不出有攻击力的话的?杨远志看那宋公子憋红了脸都没辩出一句话,不嫌事大地又加了一把火:“要说无礼,你、你、你还有你们,包括他,才是无礼小人!”
杨远志抬手直指那个冒犯了女娘们的男子,此人生得獐头鼠目且有些呆愣,见那一脸死板的男人也骂了自己,登时恼怒了起来,道:“我何曾无礼了?那群小女娘又不是不能见人,我看的也不是她们,当谁稀罕呢!”
“——未经得允擅自越界,以猥琐窥视之态目视女子便是无礼!”裴青沉声怒斥,若非此地非他自家,他定是要拍桌振势,好叫小人狂徒见之生怯,“杨公子坦坦荡荡,言行一致均为礼法,无可争辩。反而是汝,世家本该为礼法典范,汝等言行无状如蛮夷,竟是连客礼都忘了,还不知错!”
女席那的苏夫人也终于反应快了一次,想起那男子似是郭氏的夫人带进来的,立刻转头看向郭氏夫人,高声道:“郭夫人,这是你家男客吧?方才他那般冒犯我便要说他了,没曾想你真会为孩子遮掩,竟直接找起侯女的麻烦来了啊!”
郭氏夫人被她这么一意指立时有些慌,忙道:“什么话啊!我们……我们家是越规矩不尊诸位贵女了,我也没说不是啊!再说了女侯她不也越线了,外面的郎君也在说她,怎么就我们家被你们围着骂,你们欺人式微不要太明显!”
郭氏公子这次不楞了,立刻反应过来他母亲指的是什么,转过头面向对面的女侯唾沫横飞道:“这事说到底还不是要怪萧侯啊,如果不是她一开始就闹动静,会惹得我追去看吗?”
“如果不是她越线了,我们会这么说她吗?说到底,她本就不该坐在这个位置!”
众人:“……”
裴青都要气笑了,对宋公子这种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他还能直接点破问题去斥责,然而这位却是个真的蠢出生天的王八犊子,真以为萧侯不说话她就是个好欺负的了?
她就是懒得搭理你们这帮无理也能吵出三句谬论的鼠辈啊!
那郭公子还嫌不够,又不敢把矛头转向裴青,只在心里道:“还有这个裴家长公子也是,怎么会要这种女人进家门?我要是知道我的未婚妻是这么个母老虎,撕破脸了都不要!还得一纸休书过去让她别祸害别的男人!”
众人无言以对,没人知道这个王八犊子在想什么屁话,他们只知道王八犊子八成要被母老虎撕了。
“呵呵。”
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