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萍
司徒幕貌似和梨锦不一样,意识不是保持着清醒的状态。
梨锦心一惊,此次入忆和往常不同,受到了浮生镜法术影响。
看样子必须要呆到两人结局,才能脱身。
想此,她欲要试图干预,奈何刚抬手,眼皮霎时间如同千斤重,止不住地下坠,意识被强烈的困意席卷削弱。
梨锦撑住身子,依然阻止不了异样,反而越挣扎,蔓延到越快。
少顷,她一下想出其中原因。
愿灵的体质和修士有差距,不过也只能多撑一会,并不能完全不受影响。
梨锦咬了咬牙,最后无奈妥协,顺从被突如其来的睡意包围。
念境像一面阻隔,外界抽取不到自己身上愿力,也进不来,她们定然想不到这层,就当睡一觉好了。
等出去……
梨锦迷糊躺下,身体只觉软成棉花,提不起力,她眯起眼眸,断断续续想道。
一定让他们好看……
话落,半垂的眼眸慢慢合上,传来一阵平缓熟睡的呼吸声。
陆奚拖长语调,眼眸似笑非笑,这会倒有了文人墨客的风流慵懒,多看眼便想让人匆匆别开视线,脸红心跳。
沈夕谙与他自幼长大,对这副作态见怪不怪,早已形成了免疫,眼皮都不抬一下。
阿荔在看到陆奚身影时,便识趣地跑到包厢外头候着。
是以,此时此刻只有他们二人,沈夕谙放松姿态,懒得维持表面淑女作派。
“你不是进宫面圣了吗?”沈夕谙单手撑着太阳穴,一只手拽着团扇流苏晃悠扇面把玩。
她眼睫低垂,神色不明,不知是恼羞成怒,还是听进了风言风语。
片晌,寂静被一声叹息打破,沈夕谙转动流苏的手指停滞了一秒,又继续如常。
陆奚借着袖摆的遮掩,从内袋取出什么握在手心,撑起身朝沈夕谙靠近,颀长身形遮住她面前的光亮。
不等沈夕谙回神反应,只觉发髻被人拨动,那人微微拉开距离,面前重回光亮,后脑一重,耳边一阵清脆珠响,如同珠落玉盘。
“这是?”
“玉栀流苏簪,路上瞧到,觉得你会喜欢,顺手买了下来。”
簪子的含义不言而喻,沈夕谙盯着陆奚良久,慢慢垂首不语,明知不可为,却还是妄图试探得到自己想要听到的话语。
“你送我簪子做甚。”
陆奚不知她这是闹哪出,神情怔愣,只当她因为茶楼的饭后闲谈搅乱了心情,无声叹气:“我想送,便送了,要什么理由。”
“沈夕谙,我想你开心一点。”
沈夕谙家中父亲宠爱外室,等她母亲病逝后马上将那人接入府中,过段时日扶为平妻。
继母表面贤良淑德,实则故意纵着沈夕谙不羁自由的性子,等到沈夕谙后知后觉,琴棋书画她学的犯难,贵女圈没有她的名讳,饱受排挤。
唯有骑射武艺算得上精通。
父亲对她不闻不问,全当没她这个女儿,以至于沈夕谙敏感无所谓,养成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的性子。
陆奚深知,直言不讳的话语才能安抚她看似坚韧,其实多疑刚硬的性子。
沈夕谙不是不知陆奚用意,她只是不知如何应对,她怀疑,宁愿把事往坏处想,也不愿自己受到分毫伤害。
她也不愿多说,宁愿一个人消化这些情绪。
“行,我收下了。”说着,沈夕谙并不打算多留,仿佛面对陆奚的到来,未感到几分欢喜,“阿荔。”
她朝厢房外头高声道。
阿荔听到主子的叫唤,忙不停回应:“诶!小姐有什么事吗?”
沈夕谙眼睫低垂,起身捋平衣摆上的褶皱,抖了抖袖摆:“回府。”
阿荔似没回过神,不理解为何陆少卿刚来,小姐就要离开,不过这不是她一介侍女可以置喙的。
她只需要关心小姐是否开心,旁的都不重要。
阿荔欠身行礼,道:“是。”
“且慢。”
沈夕谙不知他又要作何幺蛾子,看在青梅竹马的情面上,到底停住脚步,静待他的话语。
陆奚像见惯了她这副脾气,既也不生气,也不恼,无奈地笑了笑,食指轻佻勾起她脑后披散的一缕青丝。
以两人足以听到的声音大小,凑到沈夕谙耳畔,轻道:“多笑笑,皖皖。”
沈夕谙耳廓瞬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漫上尤为明显的红霞。
湿热的呼吸喷洒在耳边,温度烫的她几乎立刻弹开,和陆奚拉开一段距离。
她一只手捂住耳朵,顿时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盯着陆奚。
后者恍若未觉,眼底含着得逞的笑意,嘴边是压也压不住的弧度。
一双含情眼,就这么笑盈盈地与她相视对望。
若说开始沈夕谙还能抗住一二,现下一遭折腾,饶是她也经不住这番逗弄。
不仅耳朵,脖颈也并未幸免于难,整个人完全红透,像只蒸熟的虾子。
她咬牙切齿,目光锁定面前这个幸灾乐祸地青年。
如果能拟物,那么此人俨然就是只翘着尾巴的狐狸,洋洋得意!
青年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