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梧宫的墙
季无虞是没想到,她在栖梧宫坐牢这段时间,来看望她最多的竟然还是辜振越。
本以为上次的争端会让两人心存间隙,没承想除了第一次见面她有点尴尬之外,辜振越倒是没怎么放心上。
看出她似乎还在想之前,辜振越勾唇一笑,打趣道:“喝了我的酒,还摆这脸色,无虞姑娘你倒是真真不厚道。”
季无虞也笑了笑,说道:“你的酒,我可没动,还好好存着呢。”
本在批阅奏折的祁言闻声也“嗯”了一句来以示迎合。
辜振越知道祁言这人胳膊肘从来就是往着季无虞那方向拐的,也懒得管他,但看季无虞刚刚那样,显然气是消了,只是面子上过不去,便继续和季无虞逗趣。
“那刚好,今晚我留下来,咱俩痛饮一杯。”辜振越说完爽快一笑,道,“也当辜某给无虞姑娘赔罪了。”
这下好了,没等季无虞回答,只待辜振越话音刚落,祁言直接一撂笔,说道:“不行。”
辜振越抬头看了眼,笑得意味深长,说道:“干嘛反应这般大?又不是不带你喝。”
祁言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又望向季无虞,似乎没懂这其中的打趣,又庆幸又略有不爽。
这不爽,自然就发泄到了辜振越头上。
“我可不乐得陪你喝。”祁言冷哼一声,说道,“这几日御史台弹劾你的折子都堆得快比我过三年坟头草高了。”
祁言前段时间差点送阎王那,在场两人听他拿自己打趣也顾不上去究这话中意思,都愣了愣。
季无虞小声说道:“别老总说自己死了。”
罪魁祸首听了这话,气给顺了些,转而又佯装微怒道:“还没给自己说死,先给他气死了。”
“你这没良心的。”辜振越哼了声,嘴里嘟嘟囔囔地,“若非我拦着,只怕储佑嵩直接带人进来找来了。”
祁言微微一笑,也没反驳,只哼了声说:“总之,宫门下钥前你就麻溜点滚回你的将军府,别老赖我这。”
“我无所谓,我出去大把玩反正没人拦。”辜振越说完,看了季无虞一眼,说道,“只是可怜无虞姑娘,还要被你关……”
祁言瞪了他一眼,辜振越再不敢说话。
季无虞低头看自己书,听到点自己名字便抬头,却只看到和鹌鹑似的辜振越和一脸云淡风轻的祁言。
看季无虞抬头又立马补道:
“太学那边寄了书信来,这段日子忙忘了,昨日翻了出来,一会送你屋里去。”
“是澈澈的?”季无虞重点一下就转移到祁言的话上,“我之前还念着他怎么不给我写信了,没承想是扣你这了。”
“送来时你不在,久了那边越送越多。”祁言歉意一笑,又略带暗示般说,“够你今晚上看的了。”
季无虞眼睛里闪着星星,
辜振越都懒得说祁言的狡诈。
然,第二天季无虞蹑手蹑脚去找祁言,祁言便后悔了。
“我真的得去见他。”
祁言笔一顿,只觉得牙酸极了,“他这么大个人能出什么事值得你这般着急忙慌地非要去见他?”
季无虞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开口道:“我看了他写的信,他好像过得不好……”
“过得不好?”
“嗯……”季无虞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担忧,“其实我早在王府便知晓他不是个好读书的料子,王府里也许还有人惯着他纵着他,国子监的功课又那般重……”
“可本王倒是听国子监的韩大人说他文章写得不错?”事实与季无虞所述有差异,祁言一挑眉,“有这般娇气吗?”
“做得好和喜欢做那是两码事!哎呀我不和你扯这些了!”季无虞不愿再和他纠缠,“我要去见他。”
祁言沉吟片刻,只道:“不行。”
“好吧……”季无虞嘴里嘟嘟囔囔,声音越说越小,“再不成就真的只能……”
祁言没听清她说的后面那句,只安慰她说时机不对。
但季无虞怎么可能是个安生的,当天下午祁言就抓到了想要爬墙出去的季无虞。
祁言望着那个毛手毛脚拖着水缸到墙边想来垫脚的身影,陷入了沉默。
栖梧宫墙确实不高随便踩个什么爬上去是绰绰有余,可若是跌了下来,不死也残。
他可不想季无虞来冒这个险。
想到这的祁言赶忙过去,可声响闹得大些,本还悬在半空中奋力爬的季无虞被惊到直接往下掉。
祁言着急忙慌地想要去接住季无虞,结果人家一屁股直接坐在了他的脸上,连带着他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这一带都是草地,两人这一番折腾便一起扎了进了泥土里。
好巧不巧,辜振越这时候刚好来找祁言说闲话,瞧见了这一幕,也沉默了片刻。
但没有想要上前去把他俩扯开的想法,就一个劲地搁那捂着肚子笑。
季无虞祁言两人都换了衣服到了书房,辜振越本悠哉悠哉喝着茶,一看他俩黑着脸并肩走来,没忍住一口茶喷了出来。
祁言气不打一处来,上前把桌上置备的帕子拿了起来扔他脸上,语气尽是嫌弃,“别脏了我的地。”
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