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某日，冯姐的电话如约而至。卖了这么久的馄饨，她也该回夜场返工了。放下电话，她忙忙碌碌地开始收摊。

傅成捧着脏碗回来，不解地问：“今天这么快就收摊？”

“嗯，累了。”

“是有其他工作吧。”傅成一眼看穿了她的小把戏。

她无奈：“对啊，我得干活了。”

傅成将脏碗扔进垃圾桶，然后紧紧握住她的手，正色道：“今天的肉馅儿还没包完，明天就不新鲜了，不要收摊。”

她冷冷一笑：“你知道我一晚上能挣多少钱吗？肉馅儿以后再买新的呗。”

傅成的眼神坚定而深情：“不管你去夜场能挣多少钱，我给你。不要去，你要是不听劝，我就跟着你，你到哪个场子我跟到哪个场子，我看你怎么哄别人买酒。”

冉素明白了，感情傅成帮自己卖馄饨是为了看着自己。

“你在管我？”她挑眉。

傅成微勾嘴唇，浑身散发着她未曾见过的寒意：“我是你男朋友，就要管你。”

“谁是你女朋友？”

“随你认不认，反正我不准你再去夜场，那份工作在透支你的生理健康和心理健康换辛苦钱，再做下去，等你以后老了身上全是病。以后我帮你，咱挣踏实的钱，咱不受那个罪了。”

冉素如今正在人生的岔路口徘徊，他会紧紧地抓住她，不让她走错路，也不会再丢下她一个人。

除了宋外婆，这还是第二个心疼自己做夜场工作的人。就连她母亲也只是对她说：“你挺能赚钱的，每天晚上收入上万，我不多要，每月给我转三千欧当赡养费吧。”

冉素愣愣地看着傅成，心里五味杂称，鼻子发酸。

这时一个顾客走过来：“老板，一碗馄饨。”

傅成招呼道：“大碗还是小碗？”见冉素仍旧站着没动，他低声吩咐，“愣着干嘛，包馄饨。”

纯情的男人真麻烦，就不该招惹。

在金钱的诱惑和傅成坚持之间，冉素经历了短暂的挣扎，最终选择了坚守她的馄饨摊，默默地包起了馄饨。

有一次让步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直到领队冯姐带着怒气打来电话，语气不容置疑：“冉素，这次的客人很难搞，上次小玲哭了两天，你来试试。”

连冯姐都说难搞的人当然非常难搞，但相应的对方给得也多，不然早就被拉黑名单了。尽管以前过惯了夜场的生活，这一刻，想起那些头发稀疏，挺着啤酒肚，口气滂臭的油腻客人，冉素居然有些反胃。

她笑着讲价：“上次你说的那个难搞的客人，扇了我十二个耳光，踹了我两脚，吐了我一身，我休息了一个月。所以这次，三万加提成，少一分……”

说到这里时她喉咙发紧，突然说不下去了。

不远处，傅成正拿着小本子给客人点单。他穿着黑色羽绒服，带着黑色围裙。身姿挺拔如芝兰玉树，浑身的气质干净得如山川上的雪松。

“冯姐，我决定退出了。”冉素斩钉截铁地说，“以后什么单我都不接了。”

“你在开玩笑吗？”冯姐震怒。

像冉素这种聪明又漂亮的下属十分少见，她要是不干了，冯姐会损失不少。

调整了一下气息，冯姐笑道：“好，我知道你累，再休息一段时间吧。”

冉素认真地说：“我是真的不做了。”

冯姐勃然大怒：“冉素，你不给我面子，以后城里的场子你都别混了。”

冉素娇滴滴地笑：“您别生气呀，小心长斑。”

说完挂断了电话。

在不远处，努力支着耳朵偷听冉素说话的傅成努力掩饰着自己的情绪，但他的嘴角却控制不住地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