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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娘子,程漾的画像。
程枭扫了一眼,忽尔心生索然,他放下剑,说道:“程尘光,我不欠你。”
程尘光却执拗一般,迟迟不肯放剑。
“既许久不见,何苦如此难堪?”二人之外,突然传来一道清朗的男音。
程枭和程尘光纷纷转首?去,见亭下早已枯败的荷塘边,不知何时立了两个人。
方才说话的郎君年长些,约莫双十年华,一身雪色襕衫,朗眉星目,正得体地望着二人笑。
站的稍前的少年亦生得俊秀,清丽的缥色的翻领长袍将他衬得越发唇红齿白、翩翩焕然,然则那双眼睛却带着不符合年纪的持重沉色,但也是含着善意的笑的。
程枭和程尘光一眼便认出了他,不约而同步下石阶,撩袍欲要行礼,却被虚虚扶住。
“朕微服在外,一切从简。”魏濯刚刚经历过变声,话音已有了几分低沉意味。
二人皆应是,恭敬起身。
魏濯望着比自己高上许多的青年,温和笑道:“程小将军,久违了。”
“久违了,圣人。”
“当初金銮殿上一别,程小将军的英姿,朕至今印象深刻。”魏濯神情真挚,又道:“旷日已久,朕还未程你戎马倥偬,佑我大越疆土。”
程枭垂首,“臣之本责。”
魏濯的目光在对面二人身上流转片刻,最终还是问道:“表兄与将军,因何事争吵?”
程尘光似乎也觉得荒唐,哂笑道:“因为一个女郎。”
前因后果听完,魏濯对于程尘光掳人的行为十分震惊,痛心疾首道:“表兄你……你怎能如此?”
他身旁一直未出声的年轻太傅周映真提议:“不若先将那位易娘子请出来,究竟该如何,还是要让她自行决断。”
魏濯允诺,命人去请了易鸣鸢。
而易鸣鸢对于圣驾临幸是极意外的,待周全了礼数,程枭已大步到她跟前,将她上上下下检查了一番。
确认她无事,他才松了口气,握住她的手腕道:“跟我卩。”
程尘光立即拽住易鸣鸢另一只腕,“这位娘子可是自愿跟我回来的,方才圣人也发了话,要先问过易娘子的意思才是。”
程枭的目光落在他拽着易鸣鸢的手上,冷声道:“放手。”
程尘光偏不,二人再次陷入僵持。
只有易鸣鸢生无可恋,她觉得自己现在像是被牵了两条线的竹枝偶人,这边拽拽,那边扯扯,毫无生机可言。
适时的,后方传来一声娇斥,易鸣鸢被程枭握着的腕上,很快多了另一只嫩白的柔荑。
“程家阿舅,你这是做什么!”
“我们也太惨了,”逐旭讷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浑身上下的污血,发出一声感慨,“还有比这更糟的事吗?”
他的本意是想说笑轻松一下,却忘了战场上最忌讳谶言。
程枭目力极好,抬头的瞬间便认出了为首的女子。
“……阿鸢。”
第84章
“真没想到,匈奴的大单于长这个样子。”
左秋奕深深地望了一眼山下的程枭,京中传服休单于年近五十,是由他二十余岁时篡位所推测得出的,草原上消息闭塞,刺探更是难上加难,探子无法深入草原,递回来的消息有些许错误也属正常。
他不甚在意地点了点下面站着的兵卒数量,想起三日前在自己面前嚣张自信的优犁,不禁有些唏嘘。
易鸣鸢心生荒诞,这等古调不弹的搭赸,竟是从年少便及第登科,坐稳太傅之位得周映真口中所出。
只得干巴巴敷衍道:“周太傅认错人了。”
周映真也不在此事上计较,又转了话头:“不过,易娘子的姓氏却值得一番探讨。”
易鸣鸢心中隐隐升起不安,便听他弯身接近,道:“这让我想起大越昔日的一位枭雄。”
“易雪霄。”
清风朗月的郎君依旧含着笑,与身侧的少女咫尺对望,眸中是极致相反的竹影斑驳。
少女在他深沉的眼波中扬起笑靥,声音平静如涓:“这天下姓易之人千千万,不差一个易雪霄,亦不差一个易鸣鸢。”
周映真笑而不语,易鸣鸢亦不肯退缩,两人久久对视,像在进行一场兵不血刃的交锋。
直到周映真眼神一动,瞳仁微转,视线擦过少女的鬓发,?向她背后不远处。
易鸣鸢便也侧身回望,与长廊那头的熟悉身影遥遥相对。
周映真仿若?不见程枭眼中的敌意,谦和地朝他颔首致意,越过二人径自离去。
易鸣鸢心绪复杂,无心与程枭周旋,便也要离开。
擦肩之际,身前突然被一只手臂横亘,拦住去路。
“让开。”易鸣鸢冷下神色。
程枭嘲弄地扯了扯唇,注视着她:“方才与周映真独处,也未见你如此疾言厉色。”
易鸣鸢心觉这次任务怕是要失败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周太傅自是与众不同,旁人如何能比?”
说着动身欲要绕离,面前手臂却勾住她的腰肢,轻松一揽,将她提上半人高的直棂栏杆。
他圈着易鸣鸢贴近,温热的吐息尽数喷撒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