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逐渐步入正轨,一家人也感觉来回跑太远了,两个人又看中了压花机的生意,需要一个大的地方放下能够放机器的地方,于是在商场的三楼租了房子。
一楼商场主要是各类商品,类似于以前的百货大楼,二楼则是家具城,三楼应该留作库房和行政所用,我们家租下来就直接住了下来。
房间很特别,迎合楼体的设计,呈现出一个扇形,圆弧全是玻璃,剩下两面是两个墙。
一家人住在这里比以前舒服了很多,地方足够大,而且整个走廊都没有人,我们就全都放了自己的东西。
二楼到三楼是有内外两个楼梯,为了防止我们家偷东西,还专门安装了一扇门。
商场里的人就和以前的人区别大了很多,没有太近的关系,走动也不算经常。
有一户专门卖小孩子零食的店开在一楼,好像是怕跟我们家关系太近就得给我们东西一样,反正一看见老举带着我路过都很少打招呼。
隔壁的买文具的姓马的一家也挺讨人厌的,可能因为是军官太太的缘故,每天都趾高气昂的,我经常想伸出脚绊她一下,指定百发百中,可惜胆子不够一直没有实际动作。
我最喜欢的地方是定头上有一家卖家电的,那会电视虽然有了,可没有连接有线电视信号,所以只能搜索到当地的几个电视台。
家电就不一样了,能看到很多精彩的节目,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照顾我们这些无处去的小孩,一到周末就播放动画片,我每次都看很久……
里面倒是有一家卖玩具的,不过我不怎么去,一个是知道家里没钱有喜欢的也不会卖给我,再一个就是那个老板精神有些问题,一脸严肃感觉随时会发疯,我记得好像是零食老板娘的弟弟,叫做小武。
跟老举关系不过是零食店附近的几家店主,一个卖指甲刀的,两个卖塑料制品的,经常老举老举的叫着。
两个卖塑料制品的都跟老举关系不错,一个是老爷们和老师的组合,老师我们一直都喊他叫做“a o e”阿姨
另一个是比老举稍微大一点的一个老女人。他们两个关系就和老举和鲁哥的关系,同行见面分外眼红,天天吵,老举也不过去劝架,就找个偏远的角落嗑着瓜子看笑话。
买来这个大机器没有他俩想象当中的那么挣钱,一开始还经常进货自己加工,后来机器就成了摆设。
我的床就在机器的下面,说是床不过是一个摆放货品的展示台底座,倒是结实。
三楼的老鼠又多又大,展示台也就二十公分高,经常在我睡觉的过程中爬上我的床,从我肚子上或者胸口上爬过去。
我自己害怕的不行,只敢叫两声也不敢跟老鼠对着干。
自己在脑子中幻想着杀死老鼠的一百种方式,可一个都没用上。
实在是跑的次数太多了不敢睡觉,我就两只脚压住被子的两个角,上面胳膊压住另外两个,中间让被子低一些,形成一个展开的四方块。
让中间的地方塌陷下去,然后在老鼠路过的时候猛的四角用力,形成一个弹簧的效果,把老鼠弹射走,效果不明显,不过这也算我跟老鼠抗争中做出过的最大反抗了。
每次喊着有老鼠,老闫就骂我两句
“有老鼠就有老鼠呗,叫什么叫”
他俩的床距离我很近,都在这个扇形的大房间里,中间隔着一个蜂窝煤炉子。
老举也是怕老鼠的,所以也从来不声张,看见就喊老闫过来处理。
房子的好处是我们家自己有了淋浴,一个黑色的蓄水带,一个带花洒的软管,靠着太阳光夏天能洗澡了。
不过大部分时间是不能用的,毕竟只有短暂的夏天才能使用,其余的时候都是边洗澡边打寒颤。
一般墙体都是玻璃造就了冬冷夏热的情况,冬天是真的冷,一碗水放在房间里第二天都能直接给冻住,夏天就拥有了最大的光照面积,墨绿色玻璃的吸热真的牛逼,整个就是一蒸笼。
商场关门之后我的娱乐活动不多,后来楼下开设了一个移动卡拉ok,我成了这里的常客。
年纪小唱歌好,本来一块钱一首歌,对我都是免费。尤其是一开始没有人围观的时候,我就成了他们招揽顾客的招牌,很多人看见小孩在唱歌而且唱的不错都会驻足观看,等人上的差不多了,有人也想上来唱一首的我就自动退位了。
对于我来讲经历了整个的流行音乐过渡期,从《离乡的孩子》、《爱拼才会赢》和《大头皮鞋》到《星星点灯》《他一定很爱你》是我认知流行的过渡
那会老闫开心了也会来上一首,少年犯的主题曲和草帽歌是他的代表作,当时确实好听,本来普通话就标准再加上声情并茂的还挺能忽悠人的
后来老闫的朋友多说,被人到了饭点都是手里酒杯不放,我们爷俩就是话筒不放。
老闫跟我的关系不太像是当地的父子关系,我更像是他养的一条小狗。
每次老远看见我不是叫我的名字,而是吹一声口哨,我听见口哨声就向他跑去。
而且人越多,他越会炫耀这件事情,守着很多亲戚朋友就会吹起口哨,看我傻呵呵的跑过来他就不住的跟朋友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