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们学习都一般,也没打算以后要上什么好的学校,字里行间都是未来要从事的行业。
小叔家的表妹还在最闹腾时候,七八岁的小姑娘能翻进两米高的大铁门,从来不用钥匙也不叫,华北的习俗在这里是行不通的,女人不能上桌这件事在这里已经成了封建的陋习,两个姑姑都桌上坐着,还有小叔家的婶婶,一个漂亮且能干的人。
喝的还是白酒,用的小小的白色瓷缸,看着还挺精致,小叔和表哥是不遵循传统的,没等老爷和老闫吃完饭就下了桌,到隔壁去玩耍了。
我是不敢的,在家这么干老闫就算不打我也得说我半天,他在这倒是大方,也没去指责自己亲弟和两个外甥的不讲规矩。
老二在炕上扶着窗台站立,看着窗外地上的积雪,时不时的回回头,算是回应一旁一直在笑的老太太。每次跟老太太对视,老太太笑的更大声了些。
“妈,我姨家里也装了电话,我来之前还要了他们的电话号码,你们姐妹两个通个电话?”。老闫有些微醺,看着自己的母亲更关切了些,问道。。
老太太咿咿呀呀的说的什么也没人听明白,老闫就走到了电话前给远在华北的姨奶奶拨通了电话老太太接过电话的瞬间--泪如雨下。
自她四十年前离开华北,这是第一次听到自己妹妹的声音,可是自己却已经说不出来一个字,对面的老人也是不住的哭泣,两人就在电话中哭了许久,直到老爷子打断“行了,听听声就行了,以后再打…”。
可能是老爷子怕老太太伤心过度,也有可能单纯听见别人一直哭心烦,反正挂断的很干脆。
两位老太太的缩影里我在想老举和小姨还是幸运的,她们生活在很近的地方,不必为了生活而远离。
那个时候的女人是没有独立的意识和独立的生活的,一个女人坐火车出门已经算是很厉害的人了,即便有方便的交通,自己出远门的女人也是极少的。
没有了裹脚布的束缚,可依旧有东西能把她们的腿脚锁在家里,可能是孩子,可能是孙子,也可能是男人的巴掌和自己的怯懦。
老举不属于这种女人,进货都是自己一个人去,这在我童年可是顶大的一件事,从小就感觉她异于常人大约跟这种事也有些关系。
老举和老闫的家人关系很好,即便老闫的父母兄弟已经察觉出家里不是老闫当家了,可也说不出什么,不住嘴的夸奖着老举能干,孩子优秀。
老爷子当年第一次见我什么光景我是不知道的,不过对于老二那真是欢喜的不行。外边放着鞭炮,老二一个劲想出门看,这么大冷的天老爷子抱着就往外走,自己穿了个小薄毛衣一待就是半天,回来还不住嘴的夸奖。
“孙子是比孙女强,就喜欢这动静大的,也不害怕,有点老爷们的胆子”。
老爷子虽然没在说我,可我敏感的觉得这是在训斥我的胆小,外面放鞭炮我从来不感兴趣,更不会主动参与,一般都是实在没人了我才上前,点着了就往屋里跑。
第二天一早,老爷子拿出了看家的本领,开始要做糖葫芦。以前家里光景不好的时候,老爷子凭借着这个手艺还补贴过家用,这是为数不多小时候能够无限畅吃的零食。
做糖葫芦的档口,我被老闫带着来到了他小时的同学朋友家中,挨个问好。
我觉得可能是有私心的,因为孩子跟着去别人一定会给红包,他要是自己去估计没什么钱给他。
一家接着一家,我也都不认识,只是在别人给红包的环节装作不好意思,两个大人在撕扯一番,随后勉强接下,这就是主要的工作了。
热热闹闹的过完了年,就准备回家开门挣钱了,所有人都不曾想到,这一次是最后见到老太太,那个只知道在炕上乐呵呵的老人。
回去前还在大姑的出租屋住了一晚,一个阴暗的平房里面一个大炕,距离她卖菜的摊位能够近一点的地方,我看他们姐弟也没什么好聊的,一群人最后打了一会“414”我们就上了火车。
虽然是盛京的农村,可整个还是感觉到了跟华北农村的不同,周围的亲戚都是在城市里讨生活的人们,从说话到表情再到吃的东西都是有着不同的地方,这趟大城市之行也还算成功。
老闫依旧又开始了唠叨的日常“这个北站是亚洲最大的火车站……”在这个火车站门口吃了一次加州牛肉面算是唯一的一次城市高消费美食。
婶子在一个制作笔记本的造纸厂上班,临行前给我带了很多笔记本的纸张,算是送给我这个好好学习的孩子,老举收缴了我一千多块钱的红包,
&34;等你大了我在给你……”
我知道她又在骗我
初六开业一般是固定的,这次盛京之行有些耽误了,大约是初八开的业,今年开业后生意也就是那样,不过两个人的登门对我们家还是有些影响的。一个陌生的人,一个老面孔。
&34;你这里档次太低了,你看看人家商城里面的那家贵族窗帘,那才是高档次的”。
来自陌生人的这句话狠狠的刺痛了老举,着实对着她多年的骄傲,狠踩了一脚。
贵族和老举是这些年的竞争对手,本地为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