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小试牛刀

一般情况下，只要不是在整张脸上打了肉毒素，或者面部神经全部坏死的人，正常人都会因为自身产生的各种情绪而引发面部肌肉的细微变化。哪怕是极为擅长控制自己面部表情的能人异士，也会在毫无防备的不经意间，流露出自身真实的情绪。

“璇玑阁主若是觉得我只会耍嘴皮子，将自己的能力吹得神乎其神，不妨现下带我去密牢里检验一番，如何？”何曦月干脆站了起来，向红衣的绝代佳人走进一步，满眼真诚地请求道。

璇玑蹙眉，这位执掌吉祥阁多年的美人，此时用怪异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何曦月，最终叹道：“吉祥阁的密牢，可不比刑部的暗牢干净。曦月小姐，你当做好心理准备。我怕到时候会吓得美人花容失色，崔都护前来寻我的麻烦，那便得不偿失了。”

顾梦还曾经听清风偶然提及过，她还记得对方是这么说的：“刑部的暗牢，或许有各种样式繁多、用于严刑拷打的刑具，但它毕竟还是隶属朝廷管辖，行刑人不能做得太过。犯人最多就是半死不活，开口说话签字画押绝无问题。”

“而吉祥阁里的行刑人就不一样了，犯人不用签字画押，他们就吊着一口气活。只要犯人还有说话的能力在，他们就能将对方往死里整。理由很简单，能落在他们手里的，多半是以前害死过不少无辜之人，甚至残杀过阁里的成员。”

当初清风和顾梦还的关系还不算融洽，他不情不愿充当对方保姆，以“为了让顾梦还更加理解刑部与吉祥阁行刑方式不同”为由，硬是带着尚且年幼的丫头，看了一场堪称“经典”的行刑方式。

也正是通过这件事，清风才察觉到顾梦还除了厨艺之外的过人之处。

当时的场景，其实并不血腥，却十分残忍。

面无表情的行刑人先是将犯人带

上来，坐在老虎凳上行刑，再端来一面能照到他全身的镜子，当面剃光他的头发。

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剃发的伤害性不大，但是对人犯的侮辱性极强。

紧接着，他又拿来一碗滚烫的热油，直接从对方的头顶上淋下去。

之前坐老虎凳都没有喊一声的犯人，此时面部极度扭曲，龇牙咧嘴地大喊大叫起来。

当时清风见小小的顾梦还，一点也没有露出害怕的表情，反而问他：“这就是审讯的手段吗？似乎也不怎么样呢。”

行刑人听了这话，朝着他们露出了一抹森冷的笑容。

只见对方从一旁的刑具陈列柜里抽出一把特制的尖刀，“唰唰唰”几下就将对方最顶端的头皮掀了下来，露出血淋淋的头骨。

“这种行刑的手法，好像一道菜的制作方式哦。”顾梦还惊叹道。

“什么菜？”行刑人难得说了一句无关自身工作的话，这丫头实在是令人刮目相看，这种时候还能想到吃食。

她若无其事地笑着回答道：“生烫脑花。比如将猴子的天灵盖去掉，用热油伴着各种佐料淋下去，然后乘着刚刚烫熟了的火候，用银勺子舀一口吃，口感比嫩豆腐还要细嫩爽滑，毫无腥味。”

而这时候，原本守口如瓶的犯人，早已面白如纸，哭爹喊娘地当场招供了。

“说再多，您都不会信。不如痛快点，我们这便去吧。”何曦月笑颜不改，又转头对清风说道：“清风少侠莫不是想起自己带着梦还见识密牢的场景？若是她都不怕，我就更不会害怕了。”

被点名的清风，顿时收回思绪，闻言一怔，这家伙难道会传说中的读心术吗？

顾梦还自然是知道自己的好友绝非大言不惭之辈，“胆大包天”四个字足以形容曦月了。

“你们都听到了吧？到时候崔都护上门拿我是问的话，你们可要为我

作证，是曦月小姐逼着我带她去暗牢的。”璇玑无奈地摊手道，他其实并不害怕崔都护来找麻烦，更不担心何曦月会泄露什么机密。

顾梦还打了个哈欠，催促道：“师父，您演戏太过了，我们还是快点走吧。把事情早点办完了，我们还能赶得上今晚的夜宵。”

璇玑对于自己的傻徒弟当着外人的面，拆了自己的台，并不介意。红衣美人弯了弯嘴角，对他们说道：“那就麻烦曦月小姐，让我们开开眼界了。”

密牢的入口，在吉祥阁一楼的大仓库里。

清风和游龙一起将仓库最里面的货物挪到一边，露出陈旧的地毯。

清风掀开地毯后，露出半旧不新的地板，而地板之上又有一个圆形的铁环，那上面还生了好些暗红色的铁锈。

游龙用力将铁环提起来，下面有微弱的火光，照耀着延伸到地下的青石台阶。

石阶上长满了青苔，宽度仅可供一名成年人下脚。

戴着帷帽又蒙上面纱的何曦月牵着顾梦还，小心翼翼地跟着清风和游龙走了下去，留下璇玑殿后。

密道里很长一段路看起来是光秃秃的墙壁，但只要仔细地分辨，还是能看出来一些端倪。

譬如每隔一段相近的距离，墙壁的上下都均匀地分布三指来宽的缝隙。

这些长方形的空隙，长宽高都是一致的。

若是有人用心地聆听，偶尔还能隐隐约约地听到类似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