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稀客

清炖羊肉的做法较之红烩羊肉简单一些，顾梦还熟练地生火放铁锅倒入清水，羔羊肉切块下冷水锅，放姜片和小半瓶花雕酒烧开，去血腥和膻味儿。趁着这个间隙，她赶紧剥了山药切块，挤出大蒜瓣，处理好其它的配料。

她捞起焯好水的羊肉，过温水洗去浮沫，放入倒好热水的高压锅内，再加党参、白术、山药、茯苓、姜片、大红袍花椒、黑胡椒粒、月桂叶、芫荽、大葱和蒜瓣，一起关上盖子清炖。

这些小事儿看起来不难，但是过于琐碎，从之前吃到的墨家菜就能知晓，他们没有专门的厨师，所以她没有交给对方处理。

“接下来是牛尾巴。”她剁牛尾巴的手法极为娴熟，颇有庖丁当年的解牛风范。

牛尾巴的骨节应声脱落，刀口平整，软骨没有一丝破损。

顾梦还将猪五花肉、土豆、泡姜、洋葱、芹菜和番茄干切块，放入盘子里待用，又在牛尾骨上抹上岩盐和黑胡椒颗粒。

灶台上另一个灶眼被仆从们生好了火，她将铁锅烧热，挖出大块羊油和黄油，在锅中融化。她把调好味道的牛尾巴两面略煎上色，为的是封住牛尾巴里的肉汁。

牛尾巴均匀煎

至微黄后，顾梦还取出全部牛尾巴，转移放入另一只高压锅内。她马上趁着国内油还热着，又把猪五花肉、土豆、泡姜、洋葱、芹菜和番茄干炒香，然后接着倒入一壶葡萄酒，等到酒液开了，立马放入几勺蜜炼柠檬。

铁锅内的葡萄酒汁熬煮得只剩下一半的时候，顾梦还将锅内所有的东西倒入放着牛尾巴的高压锅里，又把大白菜洗净手撕加入锅内。

等这一切做好后，她才把高压锅盖严实了，放到灶眼上开始炖煮。

这样又过了一炷香的工夫，两只高压锅都开始上汽了。

再经过一盏茶的时间，顾梦还将高压锅打开，一股异香扑鼻而来。

不一会儿，整个厨房都弥漫着牛羊肉的甘美味道。

“看来我们来的正是时候。”门外的男人乐呵呵笑道。

顾梦还一回头，见来着是何伯，双眼一亮：“何伯伯好久不见！”

“那我呢？”独眼男人声如洪钟，不甘人后地问道。

“哇，居然是列伯伯！”顾梦还用夸张的语调说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们这么长时间没见了，都快赶上一个甲子的工夫了！”

“若是顾夫人也如此想念在下，乃才是生而无憾了

。”列缺笑嘻嘻地冲着顾萱挤眉弄眼。

顾萱闻言，瞬间满脸通红，掩面避开对方灼热的视线。

“梦还小姐和曦月小姐安好。”万俟卤扶着一名身穿蓑衣带着斗笠的男子进来，腼腆地打了一声招呼。

清风走在最后，一脸憔悴，他蹙眉道：“现下能开席了吗？我连着两日滴水未进。”

顾梦还见了，赶紧先给清风盛了一碗清炖山药羊肉汤。她母亲也顾不上羞涩，带着他先入座，还亲自取了一双木筷递给对方。

清风狼吞虎咽的同时，列缺指着红烩牛尾说道：“少爷，烦请给我盛一碗牛肉汤。”

雷贤不敢怠慢，立马取了一只木托盘，放上一大碗红烧牛尾汤、一只木勺和一双木筷子。

他甚至从来没有如此殷勤地伺候自己的亲爹用膳！

何伯可不需要人来服侍，他自己动手每一样盛了一大碗，坐在一旁慢慢品味。

“阿卤哥，您与明师想要吃些什么？”何曦月柔声问道。

“曦月小姐不必麻烦，我想吃啥自己动手。”万俟卤红着脸回道。

斗笠蓑衣翁则态度略显生硬地说道：“我不吃荤食。”

顾梦还挑眉：“卖酥酪柿子球的老伯？”

“

这位是我伯父。”万俟卤盛了一碗红烧牛尾汤走了过来，郑重地介绍道。

“这两种汤里都有蔬菜，您是连有荤腥的菜汤也不肯用？”顾梦还在饮食习惯上，尊重严格的全素食主义者。

老伯回道：“尚可食用沾染荤腥的菜汤。我单名一个‘明’字，梦还小姐可称呼我为明伯。”

“明伯，您且稍等，我为您盛一些山药、土豆、狼桃和大白菜。不知您喜欢清汤还是红烧汤汁？”顾梦还想到此人也精通厨艺，不免更加上心照顾了。

“山药配清汤，其余就用红烧汁吧。”万俟明看清两种肉汤里的蔬菜后，干脆地回答道。

何曦月听了之后，拉着顾梦还，两人一起协作，各自端了一碗肉汤放在万俟明跟前。

“清炖羊肉汤药香浓郁，滋味甘美清淡。”何伯突然出声赞道，“这碗红烧牛牛尾汤更是一绝！喝着竟然有葡萄清甜和柠檬的淡香，牛尾口感软烂，滋味醇厚。恕我直言，我来映月山庄数次，从未吃到过不费牙的肉食。如今牛羊肉能炖得如此可口，应当是这怪异的锅子所致吧？”

“没错儿！”顾梦还挺起平板的胸脯，自豪地说道：“这是我们家曦月发明

的高压锅！”

“哦，何谓高压锅？”万俟明取下斗笠，好奇地问道。

何曦月言简意赅地将大气压强与烧开水的关系，说明了一番。墨悔补充了关于空气压强实验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