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果断离开

凯尔希手中并未持有秘钥，此物并未藏于脑海之中的幻影剧场，于是程乾风偕同她果断离开了房间。

遵循天机感应的指引，蓝毒应在乐舞之地等候。

程乾风思忖片刻，问凯尔希：“此刻你可安好？”

“无恙。”凯尔希回应。

“当真？”他追问。

“无需欺瞒于你。”凯尔希答道。

仿佛是错觉，程乾风察觉到凯尔希的神情较往昔多了几分柔和，尽管面无笑容，仍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缓和。

或许是心结已解？此事并非绝无可能，只是不应如此迅速...即便是我，当初解开自我困扰也耗费了颇多时日，难道仅仅因她心情好转？

罢了，试探一下便知。

“凯尔希。”

“嗯？”她应声。

“老前辈。”程乾风言辞一转。

“......”

程乾风眼前瞬间一片漆黑。

当他再次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趴在地上，冰冷的地板令他心中涌起无名的酸楚，而凯尔希则抱臂坐在椅上沉思。

凯尔希注意到他起身，抬头望向他。

“醒了？”她问。

“你说呢......”

“下次说话注意分寸，即便我，对此类言辞也会有所介怀——试想，若你被人称为老朽男子，又作何感想？”

程乾风轻摩下巴：“假使我老去，或许更添魅力，风霜与神秘感定能令邻家大娘倾心不已......”

凯尔希盯着他，显得有些错愕。

不对，为何以邻家大娘为基准？

程乾风晃晃眩晕的脑袋，示意凯尔希跟上，继续前行。凯尔希自然不会拒绝，紧随其后，与他一同踏入乐舞之殿。

甫一踏入，程乾风便发出惊叹。

“哇哦。”

凯尔希眉头微蹙：“钢管舞者...这里竟是——”

“不必言明，心照不宣。”程乾风打断。

“何来心照不宣......”

程乾风环视舞厅一周。

全息舞姬环绕钢管款款行走，但台下空无一人，更无乐音相伴，静默得仿若无声的戏剧。

她们的娇媚姿态在程序的驱动下循环往复，自旧世至今，未曾停歇...

程乾风虽想欣赏一番，探究有何特殊之处，但首要任务仍是寻找蓝毒。

很快，他看到蓝毒坐在一角，全神贯注地观看全息舞姬。舞姬按程序伸出玉手，蓝毒竟下意识地欲回握。

随即，她仿佛梦醒般迅速缩回手。

“嘿。”程乾风轻呼。

“呀！”蓝毒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到。

她连忙转头，见程乾风和凯尔希，松了口气，却又带着一丝愠怒：

“别吓人。”

“是你太过投入，不过我能理解，我也想看。”程乾风笑道。

等等，凯尔希你瞪什么，男子欣赏此种舞蹈有何过错？毕竟不过是虚拟人，本质上不过是纸片人，虽然能触摸。

蓝毒面泛红霞，忙解释：“不，我只是......”

“只是想看，我明白。”程乾风接口。

“不是......”

蓝毒深吸一口气，平复心绪，苦笑：“我只是觉得，唯有全息人这种非人非物的存在，才能理所当然地触碰我......”

言毕，她的眼光又投向全息舞姬，微眯起双眼。

凯尔希好奇道：“为何会有此想法，莫非与你的能力有关？”

“正是......”

程乾风与凯尔希拉过座椅坐下，前者兴致勃勃地欣赏舞姬曼舞，后者眉头微蹙，但她无法关闭全息舞姬，只能忍耐这份不满。

“我的能力是分泌毒素，两位已知晓。”蓝毒说。

“且能自我控制。”凯尔希补充。

蓝毒点头：“嗯，我能有意识地抑制这个能力，所以不必担心会无意识地伤害他人，即便如此，知晓我能力的人还是......”

她凝视自己的双手，略带忧郁。

“从前，我从掠夺者手中救下一个女孩，当时并未使用毒药。之后，我因一些委托停留在那里，她主动请求我做她的朋友。”

蓝毒苦笑：“我答应了，我们相处融洽，但不知何时，我的能力泄露，她开始疯狂洗手，求助医生，认为我将毒素传给她了......其他人也认为我做了那样的事，于是将我驱逐。”

“后来呢？”

“之后，遇到的人大多如此，即便我解释不会伤害他们，也无法改变。”

程乾风：“有点像霍布斯陷阱。”

“霍布斯陷阱？”蓝毒疑惑。

凯尔希解释：“简单来说，就是陷入冲突升级的困境。”

如同两个持枪者相遇，即使并无杀意，也会因恐惧与紧张扣下扳机——这是生物本能的自我保护，却也是陷阱。

蓝毒无意伤害，但人们出于自我安全驱逐她...

能理解，但的确难以接受。

蓝毒自嘲一笑：“原来如此，两位了解不少。正如你们所说，他们出于自保而远离我，因此，我选择了与人保持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