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这个女人，你非爱不可吗？

6月1日，晚上10:00，望江市创业园区刑警队审讯室。

审讯室的门打开，路震华随即出现。他的警服被汗水浸湿，紧紧地贴在后背上。审问狄志杰的警察见来人是局长，不再作声。

狄志杰瞄了一眼路震华，然后微微蹙起眉头，把视线转向别处。

过了一会儿，路震华沉默着走到狄志杰面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要一句实话，这个案子跟你有没有关系？”

狄志杰吐了一口气才开口：“没有。”

“那你去找苏荷干什么？窝藏罪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说这话时，路震华的下颚在颤抖。

“她不是罪犯，我找她是为了……”狄志杰一本正经地说，“吃面。”

“不是罪犯她跑什么？”

“她没跑，她跟我去了腾飞车厂。”

“去那儿干什么？”路震华颇感意外。

狄志杰心一横，开始胡说八道。“约会，我想找个没人的地方。”

此话一出，空气彻底凝固。负责审问狄志杰的两个警察对视了三秒钟，又将视线移回狄志杰脸上。

路震华直愣愣地盯着狄志杰看，好半天才回过神儿来。“你疯了吗？苏荷是重要犯罪嫌疑人，有人证的。”

“举报她的女生有问题，我建议你好好查查。”

“你色令智昏，你不可救药。”路震华指着狄志杰说，“这个案子要是跟她没关系，那你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躲着监控走？”

“翘班约会，我不想被打扰。”

“狄志杰，你是警察。”路震华咆哮道。

狄志杰呼出一口气：“无所谓，反正你很快就会忘了。”

“忘了什么？”

“没什么，你出去吧！我困了，我要睡觉。”

路震华苦笑一声：“你还有脸睡觉？你怎么睡得着的？”

“我就谈恋爱了，我就爱了，不管你们说啥，我都认了。”狄志杰用急迫的语气说道，“快出去吧！别耽误我睡觉。”

一瞬间，路震华脸上的表情难看到极点，他回过头一一凝望身后的人，然后一拳锤在桌子上，愤然离去。

另一个审讯室。

“狄志杰一向不食人间烟火，你是怎么约到他的？” 说这话的是江起云。此刻，他左手拖着缠满绷带的右臂，似笑非笑地看着苏荷。

“我没约他。” 苏荷一副看破红尘的表情。

“你不约他，他怎么会陪你吃饭？”

“去吃饭是因为我太饿了，睡不着。”

“你们在哪儿睡的？”

“车里。”

听到这个回答，记笔录的女警缓缓抬起头，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苏荷。

江起云点点头，继续问道：“狄志杰知道你偷电脑的事儿吗？”

“我没偷电脑，我不知道那台电脑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衣柜里。”苏荷打着哈欠回答。

“你没让狄志杰帮你查查吗？他可是支队长，破个盗窃案分分钟的事儿。”

苏荷闭着眼睛说：“那个时候我不认识他。”

“你跟童嘉硕很熟吗？”

“不熟，他是个疯子。”

“疯子？他怎么疯了？”

“他跟踪我。”苏荷声音越来越小。

“有人说……童嘉硕是你男朋友。”

“流言蜚语不可信。” 苏荷费力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说，“可以休息一会儿吗？我好累了。”

“当然可以，我去给你倒杯水。”江起云露出意味深长的眼神。

茶水间。

江起云抽出一根香烟，点着火，然后打开窗户，把烟散到窗外。

这时，张少卿凑过来，小声提醒：“云哥，悠着点儿啊！那女的是狄志杰的女朋友。”

“谁说的？”

“狄志杰亲口承认的。”张少卿说，“哎呀！兄弟们看了一天监控，眼睛都要看瞎了，愣是连个影儿都没找到。你知道他们去哪儿了吗？”

江起云深深吸一口烟，缓缓地吐出来。“腾飞车厂。”

“那片儿可是车震圣地。”张少卿笑道，“没想到啊！狄志杰玩得够花的。”

话音刚落，张少卿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路昭南。

接起电话，张少卿打趣道：“路少爷，有什么指示？”

“张哥，我师父还好吗？”听得出来，路昭南很焦虑。

“好，特别好。路少爷放心，我们就是请狄队过来配合调查，问清楚了就会放他回去的。”

“张哥，我师父绝对没有参与爆炸案，他是警察，他不会这么糊涂的。”

“是，所以我们主要怀疑你师娘。”

“师娘？”路昭南破音了。

张少卿和江起云迅速交换眼神。“你不知道吗？苏荷是你师娘。等这个案子调查清楚了，说不定咱们还能喝上他俩儿的喜酒呢！”

电话那头，路昭南一时间哑口无言。

聊着聊着，公事就变成了寒暄。

通话结束后，路昭南突感一阵晕眩袭来。他把车停在路边，趴在方向盘上久久不能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