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白色与青色

寒季到来了，风雪如猛兽般不分昼夜的摧残。依靠着那几只狼身上的肉，挨饿的时间明显缩短了，但食物还是不够，一直不够。实际上除万带来的那几头狼，之前的储备少之又少。今年很少，寒季过后会有更多生物冻死，明年会更少。这并不是最坏的，从寒季开始，沃姆的身体就一日不如一日，每日都发着低烧，但还是勉强地生火，规划食物。

火炉中的火暗淡了不少，今天准备的柴根本不够，之前一些破败不堪的家具，此时却是弥足珍贵的燃料。沃姆有些庆幸没把他们扔掉。万坐在床边，忽然听见有人叫他，是沃姆。

“抱歉，我睡不着觉，打扰你了，和我说说话吧！”沃姆说完又反应过来，眼前的这个男人似乎没有交流的能力。于是她从身上拿出一张照片。

上面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女人和一个青涩的孩子。女人半蹲着，孩子在他的身边。

“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觉得你和她好像，她叫拉尼娜，是我宠你之外见到的第一个人。”她小声地自言自语。

突然她抱住万的脸，随后缓缓靠近。

“怎么会这么像？你说他会不会因为什么事失忆了？变成了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原始人，会不会？会不会他因为某些事情变成了男性？然后被人追杀，最后被我找到。你说会不会啊？拉尼娜。哦，抱歉，万……”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当万意识过来，她已经睡了。忘把被子盖好，就把已经坏掉的凳子腿塞入火炉。

看着眼前的女人，他感到很亲近，但他不想做。那种欲望像是消失了，从遇见沃姆那一刻起，就像扔到火炉中的柴火，消失了。炉中的火烧的更旺了，红黄的光照在他的脸上，他感到分外惬意。

风雪如暴躁的野兽平息了怒火，陷入短暂的休眠。当门再一次被艰难地打开，现在血已经积了半米。沃姆的身上还有些发热，当微弱炽白的阳光照射在她的身上，他她感觉自己又活了。

不知为何，今年的温季阳光格外的好。在无垠空地上停住了，那是一棵青绿色的草，第一次见如此活泼鲜艳的色泽，止不住的亢奋。沃姆也注意到了，刚见到它时，原本因病痛折磨的不堪的脸上露出活泼自然的笑，就这样一直看了许久。

“这种东西是草吧！以前有个人告诉我，在很久以前这场雪还没下的时候，这里有很多这样的东西。所以你说，如果在哪一天雪真的停下的话，它们就会一起出现。好像之前人们把这叫做“春””沃姆说了很多，但万一句也没听进去，只是入迷地看着，他喜欢它的青色。

许久，沃姆想离开，但万一动不动。

“不早了，今天还有不少事要做呢，万！”万还是一动不动，沃姆蹲在他的身边。

“你喜欢它吗？我也一样啊。在没有看见他时，我真的以为世界的底色是白色呢。说起来你的名字是谁取的？从前就觉得好别扭，不如叫‘万青’吧？在汉语 中，‘青’是它的颜色。”沃姆站起身来。

“走吧，万青，天气暖和多了。我们会等到全世界遍布青色的那一天。”

万青站起身来，嘴里仍结巴地小声说着“万……青……”想到这是他的名字，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虽然很随意，你喜欢就好。名字是很重要的东西。任何时候都不能忘记啊！”沃姆说着，又用铲子小心翼翼的将那株草连带泥土铲起，种在废弃的铁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