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凶我做甚
原本满满的汤盅已经见底,是一个空的汤盅,再结合宁姝窈的模样,容青了然,憋着笑,原来是宁小娘子在来的路上把汤偷喝了,他松了一口气,却迎来了裴湛的眼刀。
他笑意一凛,当作无事发生。
“这就是你说的骗我?”裴湛皱着眉头问宁姝窈。
“唔。”宁姝窈乖巧的点了点脑袋,都怪这汤太香了,她就没忍住尝了一口,然后又尝了一口,为了避免露馅,她喝的是汤盅里的,碗里的一动未动。
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裴湛神色复杂,沉沉吐出一口气,神色阴鸷:“你耍我。”
宁姝窈背着手脑袋埋在胸前,像个被训斥的鹌鹑,虽然她知道这是她的错,但是裴湛的话仍然让她略有些不悦:“你凶我做甚。”
裴湛:?
你还倒打一耙。
“我何时凶你了,是你把我的汤喝了,我竟不能生气?”裴湛气笑了,脑门上的血管突突跳。
宁姝窈原本绷着张小脸,闻言犹如泄了气一般蔫巴了下来:“我知道错了嘛,小气,一碗汤而已。”她嘀咕了几句。
谁人家道歉道的这么理直气壮。
裴湛一张脸冷如寒霜,像是冬日里结成冰的树叶,锋利、冰冷,稍一碰……就碎了。
这下裴湛断定宁姝窈绝对是装的,还有力气跟她杠,说不准病也是装的。
“既然你知错了,容青。”他收敛了气势,漫不经心的吩咐一旁看戏的容青。
“在。”容青上前拱手。
“吩咐厨房,午时不必做饭了,便由宁小娘子下厨。”他似笑非笑的说。
“你骗了我,还喝了我的汤,方才说要罚你,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何况你也知道自己错了,且得做些什么弥补罢。”裴湛眯着眼说。
既然她这么想“弥补”,他自然得好好顺了她的意,看看她能弥补出什么名堂。
“哦,知道了。”宁姝窈虽然忿忿,却知是自己造下的孽,捏着鼻子也得去干。
午时,偌大的相府后厨,宁姝窈系着小围兜,苦着一张脸面对锅碗瓢盆,身边是胖胖的厨娘趾高气扬,竹苓和雪茶两颗脑袋趴在门框上。
“主子又开始磋磨小娘子了。”竹苓苦兮兮道。
“王嫂脾气暴,厨房向来是她的一把手,王嫂会把她骂哭的。”雪茶也叹气。
二人虽与宁姝窈相处了几日,却都是真心喜欢她,竹苓抬头:“姐姐,不然我们去帮帮小娘子罢。”
“不成,若是叫主子发现,罚的更重怎么办,何况你也不知这院子里主子身边的人多少。”雪茶委婉的点了竹苓一下。
王嫂挑剔的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身形瘦弱,还病怏怏的,唯独一张脸蛋,肤白若雪,眉若烟黛,活脱脱的娇美人,听说是丞相大人老家来的表妹。
除了黎叔、容青和竹苓雪茶四人,其余的都不知宁姝窈的身份,便只对外说是表妹。
王嫂神情了然,原是劳什子表妹,想来是上门打秋风的,先前从未听过大人有亲戚之类的旁系,唯独有一个老母因嫌长安规矩繁多,一直待在老家扬州。
怪不得一副狐媚子模样。
“小娘子,开始吧。”王嫂气势一压,在旁边开始挑剔指点。
宁姝窈不情不愿的拿起刀,裴衡说把厨房给他的豆腐鱼羹再做一盅就行,她垂头看着眼前的活鱼,王嫂心里一阵嘲讽:“现在,拿刀拍死它。”
宁姝窈自然不敢下手,磨磨蹭蹭了好半天,那鱼都已经翻腾了许久,硬是没敢下手,王嫂烦了,径直抓着她的手腕往下一带。
然后宁姝窈就被吓哭了。
裴湛得知这个消息时容青是这么说的,那鱼面目可憎,血流成河的样子直接把小娘子吓得昏倒在地,裴湛嗤笑了一声:“蠢货,杀条鱼都能吓昏。”
容青附和:“确实,主子是否要去看看小娘子。”
当然要,这么好的落井下石的机会裴湛当然不想放过,他理了理衣襟,从容不迫起身,往后厨走去,路经花园他甚至欣赏了一番沿途的风景。
甚是美妙。
黎叔跟在身后,同样唇角含笑,时不时偷偷摸摸觑裴湛一眼,不免感叹:好久没见大人这么笑过了,多亏了宁小娘子的福啊。
到了厨房,裴湛并未看到人影,便蹙眉:“人呢?我就知道她素来爱偷奸耍滑,容青,你去看看人在哪儿。”
刚说完这句话就听见厨房内传出来的叫骂声,污言秽语不堪入耳,裴湛眉头瞬间拧了起来,这叫骂声似是有些耳熟,作为裴湛最忠实的狗腿子,他上前倾听一番回来禀报:“主子,是王嫂。”
“怎么回事,府上是菜市场吗?这般话语都能随意说出口,去里面看看怎么回事。”裴湛分外不悦地抬步往声音传出来的地方去瞧。
王嫂正在呵斥宁姝窈,她笨手笨脚不说,脑子反应奇慢,也记不住事,前脚刚说了,后叫就忘了,还把她的宝刀切出个豁口。
什么表妹,就这?
给咱大人作洗脚婢都嫌蠢。
宁姝窈被吓得嘴角宛如倒扣的碗,泪珠一串串地掉,委屈的不行,加之失忆后笨嘴拙舌的,面对王嫂的攻击完全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