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上。其他的,你就琢磨定个价往铺子里一放。"白公公应了退下。湘灵接了几次校正和修改话本的活计,不曾出错。裹儿又亲自考较一通,见其才学不错,便先留她在公主府中做事。天气越来越冷了,树上挂着几片倔强的金黄叶子,北风把阳光的热气吹得一丝不剩。
上值时,天还好好的,下值后天空阴得低沉,风越来越大,眼见着雪粒子从天上落下来。
裹儿刚出门,就见宫人过来,对她说:“太后宣公主进宫。"裹儿跟着他去了,进了宫殿,就见母亲正在赏歌舞。
“阿娘,你叫我来什么事?"裹儿笑着在韦淇身边坐下。韦淇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衣裳,冰冰凉凉的,嗔道:“怎么不披了斗篷,来人将那件白狐的披风拿来。”
裹儿将衣襟拉出来,露出貂皮的里,道:“阿娘你看,我穿得厚,不冷。”韦淇摸了裹儿的手,又让人赶紧端滚滚的茶过来。裹儿接过捧着喝了,听着悠扬的音乐,笑说:“阿娘这里真是好悠闲。”韦淇往后一靠,道:“你留宫中住一晚,看这天要下一晚上雪,明日还要上朝,那路上多冷。”
裹儿道了一声好,韦淇又说:“荣娘他们几个去学堂了,这宫里一个说话的也没有,我呀,就只能看看她们唱唱跳跳。”裹儿道:“阿娘你想不想去温泉宫休养?”韦淇心心中一动,但想了想,还是打消了主意,说:“再说吧,天冷了,早些用膳早些休息。"说着,韦淇便命人传膳。裹儿忽然瞥见案上有几本话本,便笑说:“这定是六姐送来的,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呢?″
韦淇笑起来,说:“上次她过来,听我提了一口无趣,便搜罗这些话本送来给我解闷。”
“我听说你们姊妹合开了一家印书的铺子?"韦淇问。裹儿回道:“是的,第一次印了一千本全卖完了,又加印了一千本,行情不错。”
韦淇笑着点头,道:“这法子倒比雕版好。"裹儿道:“若说一劳永逸,印大件东西,还是雕版好。这些小件的东西,铜字印刷比较方便。就是这铜字太贵了,也就我们能用得起,其他人只能用泥和木了。”韦淇看到裹儿一脸心疼的模样,忍不住笑起来,将她搂在怀中摩挲。膳毕,母女躺在一张床上。韦淇翻来覆去,道:“你说我去温泉宫,好吗?会不会让你们为难?”
李显去后,韦淇在宫中着实寂寞,往日千般嫌弃他,但他不在了,韦淇心中仿佛缺了一块似的。几个孙辈都在上学,又不好强拘他们入宫陪自己。裹儿转过头,道:“阿娘你想去就去,带上足够伺候的人,只是我们不能时常陪伴你。”
“我还要你们陪伴?你们且放心,我又不是吃素的。"韦淇枕着手臂道。“你阿耶他是皇帝,牵一发动全身,哪里都不方便去,现在好了,他去了,我多少可以轻松些。"韦淇故作轻松道。裹儿抱住韦淇,道:“阿耶在世没让你受过委屈,我们做子女的自然不能比阿耶做的还差。这事一说,阿兄准能答应。”韦淇笑起来,“你又乱说话了,快睡觉吧,也不知你哪来的精力,这么旺盛。”
外面簌簌地下着大雪,万籁俱寂,屋内温暖如春,香炉中烟雾袅袅,一室温馨。
早上,裹儿刚一动,韦淇也跟着醒了。韦淇问:“什么时辰了?"宫女回道:“快寅末了。”
裹儿起身,掀开帐子,一股轻寒袭来,扭头道:“阿娘你继续睡,我去了。”
说着,下了床,到外间梳洗去了。韦淇披着衣裳坐起来,道:“吃些滚热的羹汤再走,记得把斗篷披上。”
“知道了。"裹儿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来。她梳洗好,走出宫殿,入目所见白茫茫的一片,已经下了厚厚的一层雪,天空如同笼罩着一层灰蓝色的轻纱,散落在一尘不染的雪地上。阶前的白雪早已扫去,又偶然有几片被风吹到上面。裹儿一迳来到通天宫。朝中正议着事,忽然一阵鼓声传来,殿内顿时安静下来。这个时候有鼓声显然不正常,裹儿凝神听了半天,回道:“好像是前头的登闻鼓响了。”话音落下,殿内窃窃私语,重润道:“来人,去看看怎么回事。”侍卫去了半日,回来禀说:“启奏陛下,一名女子敲响登闻鼓后,就冻得晕死过去。”
重润惊了一下,道:“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此事交由刑部处理,务必问清这女子的冤屈。”
裹儿出列道:“是,臣请太医为这女子看诊,免得因天寒丢了性命。”“这是自然。"重润一口答应。侍卫领命出去,请太医为那女子诊治。此事一出,众人心不在焉,草草汇报完,早朝便散了。裹儿回到值房,早有宫人将这女子的来历,悄悄告诉她。
“既然这样,那这案子就交给李郎中审理,张侍郎督办。“裹儿心中想道。这李郎中的李并非皇室之李,而是赵郡李氏,张侍郎自然就是张九龄。李郎中听了吩咐,不情不愿请示了张九龄,便去审办此事。那女子业已醒来,宫人见她穿得单薄,便借了一件厚衣服给她穿,灌了一碗药,终于能把事情说清楚了。
原来这女子是卢家九房的一个奴婢,名唤墨香,姐姐因生得貌美被主家收了房,前几日说是失手打了贵重东西,被主家打了四十板子,不料她怀了孕,一尸两命。
她的兄长去讨说法,也被打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