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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正文完结

景龙十一年秋,重润陆续下了三道退位诏书,裹儿才没有再推辞,勉为其难地接受帝位,成为大唐的皇帝。

裹儿和则天皇帝一样凭借政治功绩,终于登上了帝位。重润退居上阳宫,而裹儿正式成为神都紫微宫的主人。

登基大典上,鼓号悠远,裹儿身着龙袍,在重臣的注目下,祭拜天地祖宗,浑身流淌着豪迈之气,仿佛天地就在手掌中。然而,裹儿不知为何,忽然感到手中的酒樽重起来,清澈的酒水到映着天空,天空之下是黎明百姓。她恍惚了一瞬,将酒水献上。裹儿转身回头,宗室公卿跪在下面,这就是一览众山小的感觉,这就是当年则天皇帝当皇帝的感受吗?真畅快啊!

韦淇到了今日才松了一口气,又是庆幸,又是喜悦,不觉落下泪来。即便韦淇不如裹儿精通政治,也明白儿子重润此生出不了上阳宫,便想要过去陪他。但她这话一出口,重润和裹儿脸上都露出诧异的神色,俄而又转为羞愧和心虚。

裹儿坐在韦淇的下首,垂下头之际,瞥了一眼重润,似欲求救。重润接收到了,转头笑着对韦淇说:“阿娘,紫微宫是你住惯的,裹儿新登帝位,需要你来坐镇宫中。”

韦淇对重润怀有愧疚之情,沉默等于赞同,她自觉对不起这个孩子,想陪伴着他,故而道:“不,裹儿有武朵儿万叶涛她们协助,用不到我这把老骨头了。”

裹儿低头摆弄着茶盏,没有说话。重润听了笑说:“等裹儿安定下来再说其他的。阿娘,裹儿比我更需要你。”

韦淇一顿,刹那间脸色白了一下,摇头苦笑,道:“算了算了,我听你们安排就是,一个太上皇,一个皇帝。”

裹儿上前抱着韦淇的胳膊撒娇卖痴,韦淇抚摸着裹儿的头,道:“好好好,都听你的。”

皇位就是赢者通吃,江山、美人、金钱、珍宝……乃至亲人都属于赢者,而败者留下一条命便是得天之幸。

韦淇这一刻又加深对这句话的认识,原来没有人能超脱,先帝不能,聪颖如裹儿也不能打破这条规则。

或许这就是皇权的诅咒,韦淇这样想着。

这是重润留在紫微宫的最后一天,明日一早,裹儿要率公卿重臣恭送他去上阳宫名为修养,实则软禁,一如当年神龙政变后的则天皇帝。韦淇对重润说了一车要照顾自己的话,又时不时转头寻求裹儿的赞同以及提醒裹儿照顾好兄长,裹儿自然无有不应。重润的脸上没有不耐烦,细细地听着,不断附和着。这是他的阿娘,有他阿娘在,重润永远觉得自己背后有依赖,永远觉得自己还年轻,是个孩子,可以永远在阿娘跟前选择不长大。

韦淇说了好久,直到天黑,裹儿早悄悄走了,心中一阵失落,以后她阿娘的目光更多落在了阿兄身上。

这就是母亲啊,潜意识将爱朝弱小的孩子流去。裹儿用脚踢了一下栏杆,然后带着宫人去处理政事了。在东宫短暂地停留后,裹儿搬入了迎仙宫。

次日一早,重润辞别韦淇,在裹儿和朝臣的簇拥下,去了上阳宫,开始了太上皇的生活。

韦淇则留在紫微宫,因为她是太后,必须与皇帝同住,以彰显皇帝的孝道和品行。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理论上太后有下诏废立皇帝的权力。送走重润后,从先帝去后的双头政治体制变成了裹儿一人独掌大权,行政效率提高了不少。

裹儿先是给韦淇和重润上了尊号,再册封一双儿女,李继植封为燕王,李荣封为楚王,皆封五百户,允其开府。

荣娘一直呆在广州都督府,连母亲登基也没有回来,当然,这也是裹儿的意思。

除了日常政务后,裹儿这两年最重要的就是稳定政权。她加授宗室李守礼为司空,追赠其父李贤皇太子,谥号“章怀”。武朵儿担任果毅都尉,负责守护内廷,李继植升为右羽林将军,负责北衙军,万骑的将士大批往边疆调,又从各府调取军士充当羽林军。一直忙碌到十一月,裹儿才将事情捋顺,又下诏明年改元永乐,免征三年丁税。

“那我呢?"在裹儿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武延秀眼巴巴问道。裹儿笑一下问:“奉宸令如何?”

武延秀想了一想,虽然觉得与张易之同为奉宸令有些晦气,但这是奉宸令,光名字就得了武延秀的喜爱。他如今随裹儿居住在宫廷内了。裹儿封武延秀之前,先封了崇训为太玄真君,以亲王礼待之。永乐元年春,裹儿从广州调回了宋璟,仍使他担任吏部尚书兼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张九龄接任广州都督,韩休成为刑部尚书。上官婉儿从中书侍郎升为中书令,令其参豫政事,至此她的宰相之称有实又有名。万叶涛调到工部,担任工部侍郎,监管新武器研制。在元旦大朝会上,裹儿对群臣坦坦荡荡道:“朕以公主之身体,忝列帝位,担万民于双肩,朝乾夕惕,诚惶诚恐,上怕辜负苍天之恩德,下怕难当万民之厚爱,从今往后,唯有兢兢业业,使大唐国强民富。凡生活在大唐土地上的百姓,无论贵贱士庶夷夏男女,朕皆立志使其有田可耕,有衣可穿,有饭可食。若百姓生于水火之中,而朕不加赈济抚恤,是朕之大过也,请诸爱卿当面直谏,勿有隐瞒。”众臣皆道:“谨遵陛下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