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舒白秋不由微怔。
两位来客都很贵气有礼,杜彪更是开门见山,完全没有耽搁时间。
“我有一块料子放了很多年,一直没找到合适的雕刻人选。”
“在评审阶段,我看到了你的作品,一眼认出是舒雨巷的风格。所以专程来找你,希望能请你进行雕刻。”
杜彪一句话就解答了舒白秋之前的疑惑,为什么评选时是盲审,对方还能判断出他的作品。
“我一直很欣赏舒雨巷,所以才想请你去雕。”
杜彪又说:“但这块料子我也很看重,这十年,我找了不下两百位玉雕师,却一直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
“如果你愿意接的话,我希望你能先做一份设计出来,等我们彼此都满意,再继续。”
舒白秋自无不可,这是正常流程,他接下来也不算忙,合适的话就可以接。
“好。”
一旁的傅斯岸却眉梢微沉,看了杜彪一眼。
他知道杜彪的履历,久居高位的人,口吻不自觉便会带有强势。
但对方对着舒白秋,把邀请说成这种语气,还是让人有些不爽。
桌对面,坐在杜彪身旁的老太太忽然开口,道。
“知道这块料子你心急,但你也不该还没颁奖,就着急忙慌地去联系小舒吧。”
她笑了笑,对着杜彪道。
“不知情的,还以为你要趁小舒没得奖的空档找他,刻意压价呢。”
傅斯岸未动声色。
他发现这个说法,倒是和小啾之前的猜测很像。
而杜彪似乎也知道自己之前打来电话的举动着实有些不妥,居然承认道。
“是我考虑不周了。”
“但我绝对不会压价。”杜彪又对舒白秋道,“我可以接受按工时计价,你按自己的习惯开价就好。”
他的表现倒也像是印证了老太太的话。
似乎杜彪真的很心急找舒白秋去雕刻。
而舒白秋闻言,略一迟疑。
他倒不是担心被压价,只是他暂时还没有接过定制,也不太了解目前的市场价格。
在他犹豫时,身旁的傅斯岸已经开了口。
“稍后会发合同给你们。”
杜彪点头:“好。”
而那位老太太则抬头看了傅斯岸一眼。
他们随后又聊了些细节,包括设计图起草和确认等流程,将近一个小时之后,交谈才终于结束。
这场交谈还算是和睦,起身离开时,杜彪还不忘提醒舒白秋。
“记得让你助理把合同发我。”
舒白秋应了声“好”,但等他发现
杜彪并没有和傅斯岸告别时,少年才意识到。
……对方不会是把先生当成自己的助理了吧?
而那位老太太倒是和两人都告了别,临走时,她很轻地还拍了拍舒白秋的小臂。
舒白秋微怔。
他还没来得及澄清先生的身份,对方却已经离开了。
傅斯岸并没有着急和舒白秋离开,反而还给人倒了杯温水。
他看出舒白秋有话没说,便道:“怎么了?”
舒白秋迟疑了一下,还是将猜测告诉了对方。
“杜老先生是不是误会了?他好像以为先生是我的助理……”
傅斯岸并未在意:“那有什么关系。”
男人留心的反而是另一件事。
“小啾,”他问,“你之前认识今天这位周女士?”
和杜彪同行的这位老太太做过一句简单的自我介绍,她说她姓周。
傅斯岸事前并未探查这位周女士的资料,他只是在今天的相处中,发现小啾似乎和对方认识。
闻言,舒白秋果然点头。
“她就是之前我和先生结婚时,送来《吾友贴》做贺礼的人,周美老师。”
傅斯岸微顿:“……她就是那位知名书法家周美?”
傅斯岸对书画了解不多,但他毕竟替喜好书画的苏青处理过一些遗产和资助金的事务。
他也听助理苏越提起过这位周美老师的名号。
周美早在四十年前就已经成名,目前,她几乎可以算是在世书法家中,售价最高的那一梯队。
她的字,一平尺就可以售价五万以上。
不过苏越也说过,因为身体缘故,周美老师在六七年前就已经隐退休养,几乎可以说是已经封笔了。
但是对方送来的那副米芾的《吾友帖》,落款所标,却正是送来贺礼时的季节。
“对,是她。”
舒白秋说。
“最早周老师是和我爸爸认识,我们上次见面,已经是十三年前的事了。”
那时,舒白秋才只有六岁。
“后来我和周老师一直有书信交流,她说,我们是忘年交。”
“不过五年前,周老师身体不爽,出国疗养,我们的联系就变少了。”
直至三年前,意外出事。
舒白秋更是被迫中断了和外界的联系。
“所以我也没想到,结婚的时候,周老师居然还送来了贺礼。”
舒白秋说。
傅斯岸自然记得这件事。
他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