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妹妹

周末的下午，林晓寒难得回了一趟娘家。院子里的老槐树在微风中轻轻摇曳，门前的小路显得格外安静。她推开老旧的木门，走进家里，闻到一股熟悉的饭菜香味，屋子里弥漫着家的味道。

林晓芸坐在客厅里，正靠在沙发上看着一本杂志。看到姐姐进门，她抬起头，嘴角带着一丝调皮的笑意：“哟，姐，你今天怎么有空回来？姐夫没陪你一起吗？”

林晓寒轻轻放下手中的包，神色平静：“他忙，今天有些事情要处理。”

林晓芸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几分玩笑和探究：“我看你们俩最近都挺忙的，好像都没什么时间一起出来走走。怎么，生活过得还挺充实？”

林晓寒淡淡地笑了笑，没有直接回应。她知道妹妹一向喜欢调侃，尤其是对她和刘建国的生活总是表现出某种不屑和不解。林晓芸自小性格活泼，敢爱敢恨，和林晓寒这种内敛的性格完全不同。她的生活向来张扬自我，从不循规蹈矩。

林晓芸放下杂志，直起身子，似乎打算进一步挑起话题：“姐，我跟你说啊，这日子不能老是这么一成不变的过。你和姐夫该好好规划一下未来，尤其是……孩子的事儿。”

这句话一下子戳中了林晓寒内心深处的隐痛。她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但心里却泛起了些许波澜。她转身倒了一杯水，试图让自己的情绪保持稳定。

“孩子的事儿我们会考虑的，最近忙，也没时间多想这些。”林晓寒尽量用轻描淡写的语气回答。

然而，林晓芸并不打算轻易放过这个话题，她挑了挑眉，似乎有些不以为然：“姐，这事儿可不能总往后推，等你们觉得有空了，可能时间也不等人了。你不觉得现在的生活有点过于……沉闷了？”

林晓寒心里一紧，她明白妹妹的意思，也知道这几年，家里人、朋友和同事都在陆续询问他们关于孩子的计划。尤其是林晓芸，每次见到她，总是忍不住要挑起这个话题。对于她来说，孩子似乎不仅仅是生活中的一部分，更是生活的一种目标。而林晓寒却不知道如何回应，毕竟她和刘建国之间关于孩子的那道隐秘的裂痕，外人永远无法理解。

“生活有各自的节奏，不一样也没关系。”林晓寒简短地回应，试图结束这个话题。

但林晓芸显然还没打算让姐姐轻松离开这个话题，她站起来，走到林晓寒身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姐，你也别老这么保守。你看看你自己，日子过得跟我爸妈那个年代似的，什么都要按部就班。你不觉得无聊吗？总得改变点什么吧？”

林晓寒无奈地看着妹妹，心里有些复杂。林晓芸的生活方式一直让她感到不适应，但她从来没有多加干涉。她知道林晓芸一向洒脱自由，不愿被生活束缚。然而，每次听到妹妹如此直率地表达出对她生活方式的质疑时，林晓寒总是感到内心隐隐的不安。

“不是每个人的生活都一样，芸芸。”林晓寒轻声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疲倦。

林晓芸靠在沙发边，轻哼着一首流行歌曲，手指轻轻敲打着茶几的边缘，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神态。林晓寒在厨房忙着和母亲聊天，切着菜时偶尔听到客厅里的动静，心里有些复杂。她对妹妹这种不拘小节、随心所欲的生活方式早已见怪不怪，但每次面对时，还是不免有些感触。

林晓芸高中时辍学，去学了理发，后来换过好几份工作，也交往过几个男友。林晓寒清楚，林晓芸一直过着她从未敢尝试的生活——自由恋爱、换工作、换男友，什么都不按常理出牌。相比之下，林晓寒从小到大循规蹈矩，从未有过什么惊天动地的经历。她的人生似乎总是被设定好了轨迹，工作、结婚、过日子，按部就班。

“姐，过来坐会儿啊。”林晓芸抬高声音叫她，语气随意，像是在呼唤一个多年不见的朋友，而非姐姐。

林晓寒擦干了手，走到客厅。刚坐下，林晓芸就忍不住开口：“我说，你和姐夫最近过得怎么样？累不累？”

林晓寒愣了一下，正想说些什么，林晓芸却自顾自地继续说：“说实在，反正我受不了这种日子。我跟你说，姐，你要是像我一样，开开心心过日子，大大方方的生活。”

林晓寒听到这里，心里莫名有些紧张。她知道林晓芸一直是这样——不听父母的安排，走自己的路。高中那年，家里人希望她继续念书，但她毅然辍学，去学了理发。那件事让父母气得好几天没说话，可最终，林晓芸还是坚持了自己的选择。

“芸芸，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一样随心所欲。”林晓寒轻声说道，心里充满了无奈和敬佩，虽然她不认同林晓芸的生活方式，但不得不承认，妹妹的勇气是她从未拥有的。

林晓芸嗤笑了一声，摆摆手：“那是因为你不敢啊。”

林晓寒垂下眼，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裙摆。林晓芸的话像是无意中的轻描淡写，但却触到了她内心深处的某根弦。生活真的变成了这么单调乏味吗？她一直按着既定的轨道生活，从不曾像林晓芸那样有过任何偏离。

林晓芸见姐姐不说话，笑了笑，凑过来，语气带着几分调侃：“要不，我给你介绍个发型？换个头发，也算换个心情，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