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心照不宣

夜幕低垂，秦婉然独自坐在房中，专注地绣着一幅山水画。她的眉头微蹙，神情专注，纤细的手指灵巧地穿梭于绣绷之间。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随即响起了周书瑾的声音。

“夫人可在房中？”

秦婉然略显惊讶，放下手中的绣活，整理了一下衣襟，“在的，三爷请进。”

周书瑾推门而入，目光落在秦婉然手中的绣绷上。他微微怔住，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夫人深夜还在绣花？”周书瑾走近，仔细打量着那幅未完成的山水画。

秦婉然微微一笑，“是的，睡不着，便想着绣些东西打发时间。”

周书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目光依旧停留在那幅绣画上。突然，他开口道：“我小时候，也常常看到我娘深夜绣花。”

秦婉然抬头看向周书瑾，惊讶于他突然的坦诚。周书瑾继续说道：“那时候，我们住在府外的一个小院子里。每当夜深人静，我总能看到娘亲在烛光下专注绣花的身影。”

秦婉然听出周书瑾声音中的一丝怀念，心中泛起一阵涟漪。她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一定是很美好的回忆吧？”

周书瑾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他轻轻点头，“是啊，很美好的回忆。”

秦婉然敏锐地注意到周书瑾情绪的细微变化。她意识到，这段童年往事对周书瑾来说可能并不全是美好的回忆。

就在这时，周书瑾似乎意识到自己话说得太多，突然收敛了表情。眉宇间的那丝温和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审视的锐利。他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说起来，夫人，昨日不是说好要合作的吗？”

秦婉然心中一惊，但很快就反应过来。看来这才是周书瑾今晚前来的真正目的。她微微一笑，轻声说道：“三爷说笑了。婉然怎会忘记？只是婉然也需要一些时间来弄清楚三爷昨日说的事情。”

周书瑾挑了挑眉，目光中闪过一丝玩味：“是吗？”他若有所思地看着秦婉然，“看来夫人是个谨慎的人。”

秦婉然不动声色地垂下眼帘。周书瑾这般试探，显然是等不及要从她这里得到什么消息。但她既然还没摸清府中局势，自然不能轻易应承。她轻声道：“三爷过奖。妾身不过是个初来乍到的新妇，一切都要多加学习才是。”

周书瑾嘴角微扬：“夫人倒是会说话。只是”他的声音突然压低，带着一丝意味深长，“这般推脱，可不像是想要合作的样子。”

秦婉然察觉到他话语中的试探，心中暗自盘算。她知道既不能表现得太过敷衍，也不能轻易承诺。于是抬眼看向周书瑾，神情恰到好处地带着几分为难：“三爷，婉然自是想要尽力。只是这两日还未能见到家父，实在是无从打听啊。”

周书瑾定定地看着她，目光深邃。片刻后，他忽然笑了：“夫人说得有理。倒是我太心急了。”

这句话听在秦婉然耳中，却不似表面那般简单。她能感觉到周书瑾话中藏着更深的意思。但她也清楚，在这个时候不宜多问。

“三爷体谅就好。”她柔声道，“待过些日子，婉然定当竭尽全力。”

周书瑾点点头，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似乎想从她平静的面容中看出些什么。但秦婉然只是温婉地低着头，看不出丝毫破绽。

这短暂的对话虽然平和，但两人心中都清楚，这不过是他们之间博弈的开始。一个想要尽快得到消息，一个则在小心试探。一如他们的婚姻，表面的平静下暗藏汹涌。

“妾身知道三爷心急，”秦婉然忽然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微妙的意味，“但若是操之过急，反倒容易打草惊蛇。”

周书瑾闻言微怔，随即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夫人这话倒是说到了点子上。”他踱步到窗前，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修长，“只是”

秦婉然等着他的下文，却见周书瑾突然转过身来，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只是夫人既然能想到这一层，想必也不是个单纯的闺中女子了。”

这话里透着试探，秦婉然却并不慌乱。她微微一笑：“三爷说笑了。妾身在闺中时，也曾听父亲偶尔谈起一些府中之事。虽不明就里，但也知道凡事都要稳妥行事。”

“哦？”周书瑾眼中闪过一丝兴味，“不知夫人都听到些什么？”

秦婉然心中暗笑，周书瑾这是在借机旁敲侧击。她不动声色地道：“不过些家长里短罢了，当不得三爷挂心。”

周书瑾看着她这般滴水不漏的模样，忽然觉得有趣。他原本以为这个新婚妻子会如其他闺秀一般，不是天真单纯就是诡计多端。但秦婉然却显得与众不同，既不会轻易泄露心迹，也不会刻意示弱。

“夫人这般谨慎，”周书瑾轻笑一声，“倒让我更加好奇了。”

这话听在秦婉然耳中，不知是褒是贬。她正要开口，却见周书瑾已经走到了门边：“时候不早了，府中事务繁多，我还有些公文要处理，我们来日方长。”

秦婉然心下了然，这必是他找的托词。毕竟新婚夫妇同处一室，总要有个得体的理由分开。她温婉地点头：“三爷公务要紧，婉然明白。”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