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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水芹菜进篮子里, 一会儿便来了两个村哥儿, 挥着小镰刀挨着把水芹菜割了, 不晓得是要拿回去喂牲口还是用棕榈叶子捆了拿去城里卖。
他挎着篮子家去。
这春头上家里忙糟糟的, 爹爹和田恳大哥天蒙蒙亮就下地里了, 干个把时辰才回来吃早食。
哥哥也时下地去帮忙,不过眼瞅着要府试, 爹爹不许他再跟着去地里。
萧元宝快着步子家去,趁着凉爽, 也帮着田恳大哥背两背篓肥到枣儿坝那头的地里去。
他一日下地里干不了多少活儿,得料理一家子的吃穿, 做饭和洗衣服。
春月里头正是下力气的时候, 家里得做顶饱好吃的饭菜,这才有力气使。
活儿做得多, 衣裳也脏污的快,洗就洗得更勤了。
“这次的肥肯定没问题。院墙脚下种在坛子里的一排菜,就属这个配方的肥长得最好。”
萧元宝到院儿里,瞅见祁北南和田恳都在后院儿酵肥的地方。
他把菜篮子放在高处,省得教讨人嫌的鸡和鸭子把菜啄了,这才凑上去。
“要启用肥了吗?”
田恳道:“嗳,天气暖和,若是一直这般热下去,到时候土地旱,土壤中的肥便蒸发了。俺瞅着天气阴,燕子飞得也低,山顶戴帽,今日晚间不落雨,明儿也得下。趁着这时候下了肥,能教菜果好吸肥。”
祁北南翻看了一二田恳酵肥做的记录,翻了两页纸,他又将手札退还给了田恳。
这小子大字不识,做的记录除却他自己以外,就没人瞧得明白。
虽是肥的囤酵时间、用料他瞧不出来,可院墙底下的一排菜生的好坏却有目共睹。
院墙下栽种得有菘菜,萝卜,菠菜,莴苣,葱子……种类不少,都是些常见的菜。
但他却并非一种菜种一个坛子,而是几种菜种一个坛子里,如此种了十来个坛子。
如此再施用不同配比,发酵时间的肥。
这么一来,不仅能瞧出酵的哪种肥好,且还能瞧出哪种菜蔬受不得这般肥。
二月里头,有只公鸡飞进了坛子菜圃里,将长得绿油油的菜啄了大半去。
气得萧元宝当晚就吃了芋头煨公鸡。
他早盯着坛子菜圃里的小葱子发得大根又秀,早间做面条吃的时候想来恰一把都没舍得,好教田恳观察菜蔬的长势,倒是教公鸡给霍霍了。
“左右你定下便是。”
祁北南道:“都试了这么久的肥了,没道理在坛子就长得好,下了地就不成了。”
田坎笑着应道:“嗳。”
萧元宝撸起袖子:“田大哥,我跟你一起下肥去。”
祁北南道:“你不怕臭了?”
“我每天给爹爹洗衣裳,鼻子都嗅惯了。”
萧元宝心想着怪不得外头那些娘子夫郎总骂臭男人,果真是臭的。
不过……他凑到祁北南身上嗅了嗅,哥哥不是臭的,还有一点香。
祁北南看着人在自己身上闻来闻去,伸手捏了萧元宝的脸颊子一下:“你是小狗吗?”
“我昨儿夜里才换的衣服,没有味道。”
萧元宝满意夸奖道:“哥哥是我们家里最爱洁净的。”
田恳耙了两桶肥,萧元宝也想搭手。
奈何担又担不动两桶,提又不便提,于是便扛着犁耙跟田恳去了地里。
祁北南本要与他们一道,却教萧元宝推去了屋里,还有两日又得下场,甚么时候了还往地里去。
他想辩亦是无可奈何。
“倒是死心,还往地里堆山码海的送肥去。”
“今年天气暖和,要是教菜都死了,怕是一季没得吃咯。不过想来也不碍事,左右是富裕人家,大不了买菜吃嘛。”
萧元宝听着田坎下的旱地里传来阴阳怪气的嘀咕声,他偏过脑袋瞅了一眼。
“徐伯伯家要卖菜了吗?”
地里的徐老汉扬起头:“我甚么时候说要卖菜了。”
“既是不做卖菜的营生,那管旁人买不买菜吃,左右是又照顾不了你的生意。”
萧元宝斜祁眼睛:“清闲的咧。”
“嘿!你这哥儿,萧家当真是个个都凶得很呐!”
萧元宝道:“凶的还没来咧。我这要是就凶了,那我爹要是来了徐伯伯还敢张口呀。”
徐老汉辩不过萧元宝,便只能道:“你嘴巴这般厉害,往后看谁家敢要你!”
“徐伯伯果然是清闲咧,还操心村邻的婚事。”
萧元宝没客气道:“徐伯伯还是操心自家的哥儿去吧。”
他自家里还有个哥儿二十的年纪上了,一直还没说上人家,媒人都去求了几回了,也没个结果。
养在家里头一年高过一年的婚税,真是愁死个人。
这朝倒是叫个小娃子拿着说了。
他使了个怪眼,说不过萧元宝,便假装瞧不见人,狠狠的将地里的杂草锄了去,不再与萧元宝搭腔。
田恳道:“上回徐老汉便生事,他还怨着俺挑走了原本他挑的粪,哥儿别跟他一般见识。”
“我听哥哥说他生事了,瞧事情都过去多久了,他还记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