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中平五年（二）

根据张杨所说，那半路截杀刺史张懿的西凉胡人大概也就一千多人，数目虽然不多，但是来去疾快，他们也没留意这群人是哪里来的就杀到了眼前，尽管张杨等家将冒死力战，可仍然抵挡不住敌人势多凶猛，无奈只能盼这群人只求贪财，于是张杨一个人杀出重围前来晋阳求助。

丁原甚是慌张，连连要求吕布点尽并州精兵良将前去救援，还说实在不行他从河东调兵过来也行。我们心里都对老丁原的做法相当不耻，先前白波军打到司隶和并州交界了他也一毛不拔不许动自己屯得这支重兵，现下新任刺史张懿遇到危险了，为了不要耽搁了他的高升调任，丁原竟舍得动用他的河东兵马，直听得我们几个心寒。

吕布在后营领了一千骑兵，点了八健将就要走，见我杵在一边直愣愣地看着他，说了句顺儿也一起来吧，于是把我也带上了。

出了晋阳一路往西南方向急奔，张杨一马当先冲在前面，张辽忍不住劝他道：“我说老兄，你在路上省省力气，不要一昧地猛打猛冲，别等见了敌人你又没力气了！”

张辽本是一番好心，可那张杨甚是鲁莽，扭过头来就冲张辽凶道：“你他娘的坐着说话不腰疼！换了你主子被围三天了我看你急不急！”

张辽被喷一脸口水也不高兴，悻悻地嘟囔道：“要是老丁原被人抓了，我放炮点火庆祝还来不及呢！救他个屁！”

过了汾阳进入西河郡，沿着孝义、平周的方向一路往石楼处赶。远远地看见一座山脉横跨司隶，张辽忧心忡忡地问吕布道：“这该不会是白波军的地盘吧？不是说那白波谷就在这司隶和并州附近么？”

吕布抬眼看了看笑道：“这是通天山，白波谷要此去顺着汾水一直南下，走到襄汾附近才能看到。”张辽听后丝毫不觉得轻松，反而更加焦虑道：“不管怎么说离我们并州都很近啊！咱们出来了万一此时白波军打过去了怎么办？”吕布道：“虽然他们人数众多，但是人多也有人多的不便利之处，那就是调动起来十分麻烦。咱们现下还有几天的空闲时间。”

大家听了都在心底默默盘算，虽然还不知道接下来面对西凉胡人要打个怎样激烈，但是一回到家首先就要面对的是白波谷大军压境的难题，不免都有些愁云缭绕。

过了

平周以后张杨越发焦急起来，连连催促大家再快一些。吕布详细追问了他们遇袭的经过，派出几路斥候去四周扫听情况，而我们暂时在通天山脚下休整状态。

张杨不吃不喝，一直在催问斥候的消息，张辽看不过去对他急道：“你催有个什么用啊，斥候没回来咱们也不能贸然出击啊！这都几天了，你当人家西凉胡匪那么傻，打完了还在原地等你回来报仇啊？”

张杨一听火爆脾气就上来了，冲过去就要和张辽撕打，慌忙被我们几个给拉了开。我劝张辽道：“他救主心切，你稍微体谅人家一点，怎么说也是个忠义之士。”张辽呸了一口道：“我要不是因为这点早他妈揍他了！”吕布也出面过去安抚张杨，又派出一队人去接应这才作罢。

不多时斥候回报说在奢延水一带发现了胡人驻扎的痕迹，吕布当即命人整装出发。张杨不住地在一旁催促各人，大家心里多少都有些不爽，可是念及他迫切想要救出自己主子的心思也就没人跟他计较。

奢延水从上郡奢延泽一带发源，流经西河、司隶后与走马水、大理河以及清河过龙门山汇集到黄河处。我们去年刚从西凉打仗回来，对西凉一带还比较熟悉，张辽在路上便说道：“这些胡人要么是从北地郡绕沙漠从奢延泽北面进上郡的，要么就是安定郡过马塞河一路东进过来的，应该只是些寻常盗贼而已，不会是马超那些西凉正规军。”

成廉一马当先道：“就算西凉军来了又如何？现在咱们人均上马，不管谁来都教他有来无回！”魏越沉着道：“从这几个方向来看，人数不多，加上又是长途奔袭而来，显然不是明确冲着张刺史来的。兴许只是偶然遇上起了贪财之心才袭击刺史车队的，想来要么是西凉逃兵，要么就是散骑游勇。”

张杨在前面沉着脸不接话，只是一昧赶路。当我们到了奢延水畔的时候正赶上黄昏，远远看到果然有几十顶帐篷搭在河岸，战马放在一旁闲散地吃着水草。张辽问吕布道：“要不要再观察观察？”张杨眯着眼睛瞧了一会儿突然放声大哭，接着连催战马一个人杀到胡人营寨里去了。

这一来我们都吓了一跳，张辽还待要骂人时却猛然发现张杨奔着去的那顶帐篷外竖着一根长矛，顶端插着一个人头，在暮色

霭霭中乱发飘扬。吕布下令全军突击，张辽二话不说抢在头里，直追张杨而去。

那张杨直奔到帐篷外，跳下马来挥着大刀就把几个胡人杀了，跟着跪拜在那插着人头的长矛处悲号不止。其余胡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几个人嚷嚷着提枪就要来拿张杨，却见我们并州狼骑在暮色霞光中掩杀而出，登时就把这个毫无防备的胡人营地杀得人仰马翻。

我不通骑术，做不到像别人一样骑着马来回冲突杀人，就在张杨身边下来守着他四周，不让别人在混乱中把痛哭中的他一刀给杀了。张杨哭了好一阵子，最后红着眼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