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步错步步错

“李亦山，以后少跟周家的人来往，尤其是周远见？”

等犊车消失在黑夜中，李泠阳自墙角边挪出，冷声向李亦山发表不满。上辈子她两耳不闻窗外事，竟不知道，周远见和李甚早已认识，并且好的都喊上小字了。

“啊！”李甚大门未进，就被突然冒出来的人吓的跌倒在地。

大门边的女子一身紫色印花襦裙，头戴双白玉钗和一支早已过时的梨花簪。她站的笔直，一张小家碧玉带点婴儿肥的脸却比入官十载的大臣还要难看。

李甚看清来人，臭着脸骂了回去：“李泠阳，你吓鬼呢？”

上辈子因为周远见做的丑事，她被所有人嘲笑。这一世，她绝对不能再和周家，再和周远见扯上关系。

今日是三月初八，李甚理应是去太学听书，如今他护腕裹手，一身轻装，不用想都晓得他今日去了何地？

见远处来人，她不再理会，径径跨过人，合手行礼。

“泠阳，见过阿耶。”

李吟真今年四十有一，身兼礼部侍郎一职，平日里主要辅佐礼部尚书处理宴会之事。虽只是一个五品小官，可是要操心的事也不少。

“嗯”。

李吟真只是看了眼女儿，便抬脚越过，死盯她身后慌张爬起的李甚。

“今日可去太学听书了？”

“孩儿去了。”李甚笑出牙齿，说的特别顺口。

可惜了，他哆嗦的裤脚出卖了他。

“去了？你今日怕是连太学的门都没瞧过一眼吧？”李吟真抬起李亦山的衣袖，直视李甚的眼睛，恨铁不成钢的甩开，哼声进门而去。

李亦山没被揍，惊讶之余又窃喜的冲自家小妹看去，可惜只得来李泠阳一记白眼。

庭院里，李吟真站的笔直，满脸愁容。

令他苦恼的只有两个，一是，陛下已有一月没上朝了，朝廷里势力分崩离析，各个官员私下皆已各认新主。

二是，他期望李甚知书达礼，参加科考早谋官职，可李甚日日游玩，实是无望。

李泠阳站在入庭院的月洞门边，双眼映着院中树下的人影。

李吟真捏着一卷书背在身后，望着天空双目空洞无神。

“葭月，你不在屋里好好休养，跑来这里吹风作甚？”

王氏双手合握在腹前，身后跟着两个双环髻的丫鬟端着吃食，几人顺着石路缓缓走来。

李泠阳双手合握在胸口俯身行礼，察觉李吟真目光望向自己，她恭敬回答：“阿娘，女儿已无大碍。来这，是有些事想同阿耶说说，只是…不知如何开口。”

李泠阳声音决然，神色不似有假。她说完，侧身让路，给李氏更大的地方行走。

李氏见李泠阳耳边的几缕碎发，抬手帮她弄到耳后。

看着丫鬟手中的东西，她想让李泠阳等李吟真用完晚膳再来，只是没等她说话，庭院里的人就抢先开了口。

“过来说吧！”

李吟真浅红色的官袍被风吹的摇曳，他脸色沉重，满脸心事。可能是因为经常熬夜黑眼圈有些深，人也憔悴的厉害。

李泠阳挪步来到他跟前，弯身行礼：“泠阳见过阿耶。”

李吟真身为礼部侍郎，比其他人家更为注重礼仪一事。十岁那年，她没打招呼闯进厅堂，李吟真当场大怒。让她在祠堂不吃不喝抄了一天一夜的李家家规。从那日起，她也就长了记性，不再犯错。

“阿耶，前日我同子欣妹妹游春，子欣说文王殿下三日后就到明安，她后日要邀我去寺里祈福，奈何泠阳后日要去太学听书，可是子欣妹妹盛情难却，泠阳于心不忍，便自作主张应了她。刚才，泠阳意识到自身的错误，特来向阿耶请罪。”

“文王回明安？”李吟真诧异的瞪大眼睛。

“是，子欣妹妹说四殿下在三日后到明安。”李泠阳并未对他的反应感到奇怪，因为这就是她要的结果。她提起落到地上的披帛，如遇喜事一般继续道。

“不止文王殿下，成王殿下不日也回凯旋而归了，成王殿下征战沙场、保护凉国多年。他回归之日，明安城里可真真是又要热闹许多。”

李吟真双目死死盯着身前笑嘻嘻的人，神色紧张，低声吼问：“这些话你可曾还同别人说过。”

李泠阳愣了愣，看着李吟真小心又紧张的表情，摇头：“没…没有，泠阳回来就只和阿耶你说过。”

李父闻言松了口气，察觉到刚才言行过激，他笑了笑，转换话题。“葭月啊，今日宫里事情多，阿耶给气坏了，刚才没吓着你吧！”

“没，阿耶没吓着泠阳。”

李泠阳面上笑着，心中却没多大高兴。她一直都知道，李吟真不怎么喜欢她，也不怎么叫她小名，只有在他对不起她的时候，叫两声来缓缓氛围，李吟真最在乎的就只有李甚。

“闻三小姐年纪小不懂事，什么事都只知张嘴往外说，你比她大，要知道规矩，有一些事就算是难在肚子里，都不能说出去，尤其是皇宫里的事。”

李吟真嘱咐完，笑眼温和：“昨日，你阿娘派人来，说你病了，现在见你气色不错，为父也就放心了。这几日你就好好养病，至于听学的事，我让人与你们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