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妖寨

&34;有缘有缘。&34;王生略显惊讶地打量着车里内饰。

几个布灵布灵的毛绒玩具，挂在副驾靠背后。挡风玻璃上，几个黄色的弹簧小人一摇一晃。

“今天怎么样？累不累？”司机笑着，打起方向盘。

“还好，工作嘛，都一个样。”王生回想起今天的遭遇，脑袋仍旧有点乱糟糟的。

告别司机后，王生来到自己居住的地方。

推开门，空气冷冷清清。打开冰箱，拿出材料，烧制饭菜。

饭后，王生不断回忆着中午发生的一切。

自己是穿越？还是自身出现问题了。王生不断思索着，那一切都不像是假的。

夜里，十二点整。

当！黑暗似墨汁从窗口流淌而进。

当！王生在床上翻来覆去。

当！白光吞噬一切。

&34;王施主，怎么了？&34;王生转过头去。油灯下，林语正在打坐，念经。

王生坐起身来。昏暗的光线，怀中抱着的竹夫人，这是真的！

他将散热用的竹夫人放置一旁，用手指在窗户纸上沾点口水戳一小洞。

外边安安静静，俨然像极了个正常的村落。

忽然，两个火把从拐角处出现。

“明日取猴头宝血，搞到了不分兄弟点儿？”一人面猴头说着，它面部一道刀疤从左眉弓一直划拉到右嘴角，看起来很是凶恶。

“都是运气罢了，来日你也可抽中。那猴头曾是了不起的大人物，它的血定是大补之物。说不定我也能像寨主一样，跳脱成人形。再不受这天兵天将捉拿之苦。”一独眼人面猴头得意洋洋说道。

随着二人远去身形，王生思索着。

次日清晨，小童敲开房门。

王生、林语喝粥，吃着烤红薯。

“二位高僧久等了，去看看我种的庄稼如何？”寨主顶着斗笠，扛着锄头站在门口。

“多谢寨主款待。”王生将剩下的红薯一把塞进嘴里。

三人走出寨子，来到十来亩田地。田里水稻翠绿，周围重兵把守。

“此稻根茎高大，有近三尺。其叶如玉，其田肥也。风吹不倒，中无稗草。要是人人都能种出此等水稻，天下何人饿肚呢？”王生不由感叹道。

“闲来无事罢了，二位高僧可知我这水稻今年收成好否？”寨主拄着锄头问道。

“此间居于山腰向南，不愁日光。寨主远见，开沟渠以引水流。水稻良好，其田必沃。寨主精心照料，可有收成不好一说？可，事事完美，定有缺憾。不知寨主能言否？”王生侃侃而谈后，抱拳问道。

“高僧可知我这寨中，妖物遍地，却缩于这天倾一角？”寨主望向远处高山。

“此地想必大唐境内，人妖之界。寨主宅心仁厚，妖不容，人不愿。天兵之下，焉有如此福地。”王生如是说道。

“水稻地生天养，只求生长。奈何稻熟，便有镰刀相向。稻，罪否？”寨主攥着锄头，似是不吐不快。

“稻，无罪。罪在刀割。人无罪，罪在肠胃。”王生闭眼说道。

“肠胃何罪？”寨主疑是听错。

“肠饥胃饿，人方食，此为天理，亦或天道。寨主修炼化人，不知人亦有别。凡间，务农，经商，致仕，或为皇家贵族。皆似人种水稻，多者为稻，少数镰刀，偶有人种，至少者坐拥水稻万千，而不愁食。”王生面色平静说道。

“何解？”寨主咬牙切齿，锄头入地三分。

“稻无罪。身而为稻，有罪。使稻成为镰刀，亦不受刀割之罪。是镰刀成为人，亦不受有无用处之罪。万物无所不身处罪与通往罪之路途。寨主不见刀割，亦不受刀割之罪？”王生转头望向寨主。

“罪在天道？顺道者昌，逆道者亡？”寨主反问。

“天道有形？”王生似是讲累了，盘坐于地。

“天道无形。”寨主丢掉斗笠，也跟着盘坐于地。

“天道化万物，万物有罪否？”林语也跟着盘坐在地，望着东方太阳升起。

“罪在你心。”王生如是说道。

“应如是。”

中午吃过斋饭后，二人与寨主告别。

“前方便是妖族之地，山后有一猴头镇压其间。山脚有一诡怪妖物，不知何种生灵所化。今夜，会取猴头心血。二位高僧，万万小心，我这儿有把法器，唤作叩心锁，且拿去。”寨主将叩心锁交予王生，便转身离去。

“谢寨主！”王生朝着背影抱拳。

藤枯枯木，这两界山从此地开始，犹如丧失生机一般。

林间只剩下二人脚踩枯枝败叶的脆响。

不知不觉间，林间白雾弥漫。王生抬头一看，就连这正午的日光也不能将其消散，反而这雾愈加浓厚。

二人不知不觉中，鼻子流出鲜血滴落在地上。

渐渐地，视线不能看到两米开外。二人察觉不对，才紧靠在一起。

二人对视，才发现对方七窍已然流出血来。

林语当即念诵经文，一道道金光射出。只见其如拳打棉花，雾气散出一个洞，又立马聚合在一起。

王生见其效甚微，便掏出叩心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