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何须问

江流犹如巨斧一般劈开接连雄峰，碧绿江水到此回旋澎湃。两岸的青山相互对峙着，美景难分高下，群鸟高飞无影无踪，孤云独去自在悠闲，一叶孤舟自天边悠悠而来。

许宣，许熠，小白三人共乘一船，前往永州城外寻找宝青坊。

许熠悠哉悠哉的躺在船舱里闭目养神，肚兜就卧在他的身侧。

“离永州城已经不远了。”许宣提着一盏灯笼从船舱里走出，将灯笼挂在桅杆上。

小白坐在船头，望着手里的碧玉珠钗静静出神。

许宣走过去挨着小白身边坐下：“还在想自己的来历？”

小白将珠钗戴回头上，默不作声。

“想不起自己的来历是挺头疼的，见过谁，去过哪儿，做过什么。”许宣从一旁的腰兜里拿出一根芦苇在手中编了起来，“呵，不过呢，有些事，记得不如忘了好，春华秋草转瞬即逝，都说人生无常苦多乐少，既然这样，多记住些美好的时候就好了！”

一根芦苇在许宣手里编织成了一朵花，虽然看着丑丑的。

小白听了许宣的话，若有所思。

船尾划桨的船夫大叔喝了一口葫芦里的酒，突然来了兴致，大声唱起了歌调：“哈啊哈～哈啊哈～哈啊哈……”（此处请自行脑补新白娘子传奇主题曲《渡情》）

许宣和小白同时回过头看向船夫。听着船夫的歌声，躺在船舱里的许熠开口了：“船夫大叔，你这歌都是多早以前的了，这都什么朝代了，还不如让我哥来唱，哥你说是吧。”许熠朝许宣眨了眨眼。

“哈哈，好好，还是让小年轻来唱吧，是我这老骨头跟不上时代喽！”船夫又灌了一口酒，乐呵呵道。

许宣笑着说道：“行，那我就唱给大家伙听听！”

许宣起身，动作干净利索地爬上桅杆，站在上面，望着天空中的飞鸟，悠悠开口：

“君不见～东流水～”

“来时无踪迹～一去无穷已～”

山川湖泊，腾云悠悠，崇山峻岭间，回荡着许宣那轻盈空灵的歌声。

“君不见～城上日～”

“今暝没山去～明朝复更出～”

小船驶经一处山窟中，桅杆上的灯笼散发出光芒，映射在石壁上，形成独特的形状——那是属于光的形状。

“何须问～浮生情～原知浮生是梦中～”

“何须问～浮生情～只此浮生是梦中…”

在船舱中的许熠，听着许宣那悠扬的歌声，又想起了那两世遗憾，心里不禁一痛，几乎要落下泪来。

小白听着许宣的歌，看着周围石壁上那散射的美丽光芒，感叹道：“真好。”

过去这么多时日，小白终于是头一次发自内心的笑了：“你说的对，纵然浮生如梦，能有这样的时候，真好……”

许宣翻身从桅杆上跳下，走到小白身边。“你要是喜欢我……”小白的绝美容颜让许宣心里生出几分羞赧，眼神有些躲闪“……我就教给你唱。”

小白看着面前少年难得生出几分羞涩，笑着与他对视：“好啊！”

“君不见～”（许）

“君不见～”（白）

“东流水……”（许）

“东流水……”（白）

两人一唱一和，水中倒映着两人的身影。

许宣就这么教了一路，小白也学了一路，两人都有十足的耐心交给对方。无论在谁看来，两人都是俊男靓女，天作之合。

现在，此时此刻，也是小白最开心的时光。

“学会了？我们一起唱吧？”许宣道。

小白有些不好意思，微笑着摇了摇头。

许宣也不介意：“不妨不妨，来日方长！”

小船就这么沿着江水一直顺流前进。

小白站在船头，那股忧虑的心思又开始作祟。她看向自己的手心，担忧地开口：“不明来历的女子，不明来历的法术，你知道我是人是妖？”

“妖？”许宣走到小白身边，“传说妖都是奇形怪状，食人骨髓精血为生，你怎么会是妖呢？”

“而且就算是妖又怎么样。”许宣四处张望，最后把视线放在了肚兜的身上，“比如…肚兜！”

许宣将肚兜抱在怀里：“肚兜就算是妖，我也还是喜欢它，肚兜是妖怪也会喜欢我的，对不对？嗯？”许宣挠着肚兜的肚皮，给肚兜挠得舒服的直叫。

小白柳眉轻挑，笑道：“是吗？”

一缕白色法力从她指间施展，轻点在肚兜身上。

肚兜被许宣挠着肚皮，丝毫没有察觉哪里不对劲，结果张口便是语出惊人：“谁喜欢你啊，我不就混口饭吃吗？”

“嗯？！！”说罢它自己突然就反应了过来，试探着张嘴，“我怎么…会说话了呢？”

“汪？汪！”这模样给许宣吓了一跳，连忙将肚兜扔了下来，肚兜还在那尝试，发现彻底变不回来之后便惊慌失措起来，“汪？汪！！我怎么会说话了呢？！我不应该说话！汪！（一声）汪！（二声）汪！（三声）汪！（四声）我说话不是要被道士当成妖怪斩了吗？！我说话声音怎么这样？我说话声音怎么这样！”

这样子给一旁看戏的小白逗得直乐，船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