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西湖游

“小儿积食，不妨事了。”

西湖巷里，许仙从一处宅邸中向外走着，一边回头向大婶儿嘱咐着：“这几日进食务必要清淡，调理调理就好。”

大婶儿眉开眼笑：“哎哟，谢谢许大夫了！”

许仙拱手：“份内之事。”

说完他正要抬脚离开，却听见巷口拐角传来女子嬉笑的声音。

一青一白两道身影从巷口出现，许仙下意识呢喃：“小娘子？”

小白侧身，作出一副像是才发现许仙的样子：“唉？这不是许大夫吗？”

小白撑着伞走向许仙，小青无奈在后面跟着。

“没想到又和小娘子相遇。”待小白靠近，许仙拱手行礼。

“真巧，太有缘了。”小白笑道。

“可不是巧吗～”跟在小白身后的小青倚靠着洁白的巷壁，双手抱胸，语气有些阴阳怪气，“西湖边几百条巷子，你看，我们就这么巧巧地～来了这条巷子。”

“是，真巧。”许仙有些不明白眼前的状况，只能附和。

小白侧头嗔怪着看了一眼小青，小青撇撇嘴，这才收了声。

就这样，三人同行于西湖巷里，小白与许仙二人并排走着闲聊，小青则怀揣双手，一蹦一跳地走在前面为两人腾出私人空间。

“方才在断桥上，听闻许仙小官人，是位悬壶济世的大夫？”小白率先发问，试图寻找话题。

“是，学艺不精，蒙乡里抬爱。”许仙谦虚道。

“呵。”小白轻笑，“不知小官人贵庚多少，府上还有何人，宅上何处？”

“小生今年二十有五，寒舍在过军桥黑珠儿巷。”许仙顿了顿，“家里本来有个姐姐，前年过世了，现下只有姐夫和舍弟。”

“啊…小官人是单身一人啊…”小白若有所思。

“啊，是。”许仙有些腼腆。

走在前面的小青看似在欣赏沿路风景，实则竖起耳朵在偷偷听着二人间的谈话。

从许仙的话里，小青捕捉到了一个很关键的信息，“舍弟”。

许仙有个弟弟，会不会是他？

小青这样想着。

三人一路走至一座过溪小拱桥上，小青想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回身正要询问，却见对面巷口拐角处冲出几个家丁：“许大夫你在这里啊！”

“哎哎哎…”几个人莽莽撞撞，要不是小青躲闪及时，差点就要撞到她。

家丁们上前连拖带拽的，拉住许仙就走：“快来！我们老爷突然昏厥！”

“各位，你们不要这么着急！”许仙都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拉着走出半里地了。

“我们老爷快不行了……”

小青愤愤不平的望着几人远去的背影：“喂！你们！”

到底是无处发泄，终究只能咬咬牙算了。

……

“多谢许大夫了。”

“不谢不谢。”许仙刚从面前的宅邸里出来，就看见了一旁柳树下正等待着的小白小青二人。

“嗨呀，又是小娘子你，太巧了啊啊啊啊——”许仙话都还没说完，就被一辆疾驰的马车带上车远去了。

“许大夫！老夫人突发急诊！咱们快去！”马车歪歪扭扭的行驶着，还差点撞到几位路人。

小白薄唇微张，有些傻眼。原本到嘴的话语又咽回肚子里，只得在原地发愣。

小青甩掉身上被马车路过的风带下的柳树叶，咬牙切齿，眼角抽搐。

许大夫的名声似乎一直很好，从清晨到晌午，从晌午到傍晚，除了一开始的那两次对话，其余时候小白都是刚找到许仙，两人还没说上话，许仙就会被不知何时不知何地钻出来的各种病号带走。

终于，西湖边，直到夕阳快要消失在远处的湖面，望着再一次被抬走远去的许仙的身影，饶是脾气再好，性子再稳重的小白，心里也难免生生出了几分火气。

小白紧皱着眉头，心中思索着办法。

太阳消失在了天际线的尽头。

夜晚来临，偌大的西湖上只有寥寥几艘船只行驶着。

许仙坐在一艘草船上，轻声叹气。

“西湖天下美景，杭州人间福地，我们举家夜游，真是乐事啊！”一旁的观景船里传来一家人欢快的声音。

许仙望着那船上其乐融融的氛围，不禁再次哀叹。

伸手拿出装在药箱中的横笛，回想起白日里那姑娘的身影，许仙喃喃自语：“小娘子，小生许仙，小娘子好生面善……唉……”

许仙将横笛送至嘴边，轻轻吹响。

悠扬的笛声传遍西湖，配上这夜景，好生醉人。

“小官人！”忽然，耳边传来熟悉的呼喊，许仙惊喜抬头望向声音来源。

只见一艘木舟迎面驶来，小白站在船头朝许仙挥手，小青则在船尾苦哈哈地摇着木桨。

“小娘子！”许仙也挥挥手，脸上尽是藏不住的笑意。

“小官人，真是巧！”小白道。

“是啊！这么大的西湖，就是如此之巧！”小青站起身，话语间明显带着怨气，“这么大一片湖水，就我们两条船，我看你还能去哪里！是不是啊？许大夫！”

“是！”许仙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