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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人命案。
若不能早日结案,会影响政绩。
数日后,远赴琅琊的县尉将死者的侄儿王伯舆带来了县衙。
季汐开始升堂,审理王氏的案子。
有邻居目睹王氏往甑(蒸锅)里倒入白色粉末,而王氏手上装白色粉末的盒子原是装铅粉的盒子。
因为有目击者,且在王氏的房中又搜出了铅粉,罪证确凿。
案子已经很清晰了。
这次升堂的目的,主要是在苦主面前询问王氏母子的作案动机。
王氏拒不招供,眼中满是怨恨。
王氏的儿子怕母亲会被用刑,招供道:“回禀县令,堂弟的父亲,也就是我大伯早逝,是家父抚养他长大的。
他天资聪颖,深得家父喜爱。
明明我才是父亲的儿子,父亲却更看重只比我小一岁的堂弟。
吃的穿的用的都先紧着他。
街坊邻居都传家父对堂弟爱如亲子,堂弟对家父也十分孝顺,传为了佳话。
可我这亲子的待遇却不如堂弟。
家中资源一度向他倾斜,可他又不是我亲兄弟,凭什么?
就凭他父亲死的早?
堂弟名声在外,十七岁的时候得东莱郡守的赏识,征召他担任府吏。
我家养他这么多年也该到头了。
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没干多久就辞官不干了,理由是不喜欢当府吏。
我家又得继续养着他。
这些年他在外游学开销巨大,一应开支都是我家供着。
而我换根新毛笔的钱都没有。
家父给他花钱十分痛快,对我和母亲却十分吝啬。
有这样的父亲,不要也罢。
数月前,出外游学的堂弟捎来了家父爱吃的酸菜。
我便怂恿母亲往酸菜里放铅粉。
县令,我才是毒死王翁的主谋,母亲他是被我逼迫的。”
说到这里,已经是带上了哭腔。
王氏听到这里,不愿意让儿子替她顶罪,终于肯开口了:“县令容禀,这事和我儿无关。
都是我一个人干的,他毫不知情。
王翁太过于偏心,民妇气不过,一时糊涂就动了歪心思。”
她的郎君富养侄子,穷养亲子。
侄子没继承权,只要郎君死了,家中财产就都是她儿子的了。
这便是她的杀人动机。
季汐问道:“你为何要嫁祸给王基,又是如何嫁祸的?”
明知顾问,只是为了走流程。
王氏母子如果不来报官,王翁就会被当成病逝,不会东窗事发也就不会变成刑事案件。
报官和自投罗网也没多大区别。
从宋神医的口供来看,是王氏主动向王翁提出要请宋神医来家中吃饭的。
这是故意要往刑事案件上靠。
王氏当真就那么恨王基,宁愿冒着东窗事发的风险也要将杀人的罪名嫁祸给王基?
不论真相如何,这些都是要记录在卷宗里的。
王氏眼神躲闪,小声嘀咕道:“这不是看新来的县令年少,好糊弄吗?能一举铲除王基,多好的事儿?”
她也没想到她往甑里倒铅粉的时候,会被邻居给看见啊。
季汐没听清,说道:“大点声。”
王氏的声音太小,就只有站在她旁边的王伯舆听见了。
王伯舆不着痕迹的离王氏远了些。
他在回曲城的路上就曾哭过,此刻还处在叔父去世的悲伤之中。
万万想不到婶母竟恨他至此。
王氏哪敢大声将之前的话重复一遍,改口道:“从几个月前开始,王基每隔一段时日都会捎来几坛酸菜。
王翁最爱吃酸菜,我儿不爱吃。
民妇便想到在每坛酸菜里都倒上少量铅粉,再密封好,就可以说成是王伯舆在酸菜里下了毒,要将一家人都毒死。
为此民妇还特意邀请宋神医到家中吃饭。
因为少量的铅粉毒不死王翁,所以民妇在煮酸菜的时候才多倒了些铅粉进去。
民妇告诉宋神医酸菜是王基捎来的。
宋神医必然会怀疑毒是王基下的,民妇的嫌疑就能洗脱了。有宋神医作证,报官也不显得突兀。
这些我儿从头到尾都毫不知情。”
有物证,再加上宋神医的从旁佐证和目击证人的证词,以及王氏的招供,王氏的罪名已经可以定下了。
而王氏的儿子若真的是毫不知情,应当无罪释放。
疑罪从无,王氏的儿子当庭释放。
王伯舆想在叔父的灵前祭拜,却被堂兄赶出了家门。
“这个家容不下你。”王氏的儿子丢下这句话,“碰”的一声将大门给关上了。
王伯舆落寞地离开了。
在公堂之上,他未曾说的是,叔父当年穷困潦倒时是他父亲一直在帮助叔父一家,帮叔父一家摆脱困境。
而他父亲去世后,家中财产全部归叔父所有。
然而这些他堂兄不知道吗?肯定是知道的,只是这么多年都不愿意提及罢了。
原以为的兄友弟恭,也不过如此。
若非来了个年